第二天一早,谢远白与安娜跟着诡夏来到了黑色假面公会的布兰达城分会。
与谢远白想的不同,分会位于闹市区的一处僻静角落——这种地方听起来有些奇怪,不过确实有这样的地方。这种地方很容易获得,按照诡夏的说法是,他们可以将周围的商铺都买下来,这样既能让这里不至于像菜市场一样喧闹,也可以保护客人的隐私。你知道,出的起钱的金主,不是富人就是贵族,他们才不想背上杀人者这样的恶名。
老实说,在谢远白的观察点里,这间分会的外观看起来跟黑暗啊,死亡啊一点边都搭不上,更像是一家咖啡厅,或者甜品店,反正怎么看都不像跟杀手扯上关系的店。
诡夏轻轻推开白色的玻璃门,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谢远白与安娜跟着走了进去,窗外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干净的实木地板上,白色的蕾丝窗帘因为微风而轻轻扬起,划出一个优雅的弧线,空气中充满了淡淡的紫罗兰的香味。
没错,在分会的门店外面种满了盛开着的紫罗兰,连分会里的桌子上都摆放着插着紫罗兰的花瓶。谢远白注意到,在他们下住的旅店门口也有黑色的紫罗兰标记。在昨天与旅店老板的聊天中才发现紫罗兰是公会的标记。
“紫罗兰的花朵总是向着大地,半藏在叶子下面,悄悄地绽放,”老板这样说着,“就如同黑色假面一般,隐藏在面具下的华丽杀戮。”
面对端着茶杯,如同在某个午后晒着太阳一般温和的老人,谢远白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在西方国家,紫罗兰经常会被用来形容害羞的人,在基督教艺术作品中,紫罗兰象征圣母玛利亚的纯洁与圣子耶稣的乖巧,当然,在真正的中世纪,它曾代表“不屈不挠”的精神。谢远白没想到在未来的很多年以后,它会被用来形容假面下的血腥杀戮。
他从来不觉得这是一种充满血腥的花朵。
不过这会儿,在这间柔和又安静的店铺里,这种漂亮的紫色花朵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血腥味。
这间店铺的老板是一位女性,她有着精致的金色卷发和艳丽的妆容,手里拿着长长的烟管,现在是初秋的天气,她穿着一件金纱①做的长裙。这会儿她懒洋洋地靠在橡木做成的柜台上抽烟,手肘边躺着一种正在补眠的黑□咪。
“早上好,塔布先生。”诡夏走过来站在柜台前面,“好久不见。”
金发的女人露出一个笑容,然后看了看他身后的谢远白和安娜:“噢,诡夏,你很久没有到西部来了,之前见到你应该是三年前的事情吧。”
“啊,差不多吧,”金发男人抱着手臂似乎是在回忆,“也许是在四年前。”
“反正那时候你哭哭啼啼地对我表白了,之后就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塔布先生用一副怀念的口气说。
“什么?”诡夏原本抱着手臂,这会儿就差点拍桌子了,“你那是神马神回忆!”然后立刻转向惊讶的谢远白和安娜叫道,“别听她的,绝对没有这回事!”
谢远白打量着那名诡夏口中的“塔布先生”,这明显是一位女性,有些好奇为什么诡夏会在名字后面加上“先生”。当那位女性碧绿的眼睛望向自己的时候,他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您好。”
塔布先生也笑了笑:“您好,是客人吗?”
“不是,”诡夏抢在谢远白前面回答,“是我的搭档。”
“我没听说过黑色假面还有……‘搭档’,”女人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此表情让诡夏大为受伤。
虽然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初次见面,但是谢远白对塔布先生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看起来需要我抽出些时间,”女人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然后将门店的牌子翻转过来,上面写着“暂停营业”,她回过身,在阳光下她的身材十分诱人,“我们到楼上去谈好吗?”
说着她从柜台后面拿出钥匙环,然后对睁开一只眼睛的猫咪说:“我要跟他们上楼谈话,这边麻烦你照看一下。”
“喵——”那只猫咪拖长了声音,然后又一头埋到两只爪子间,仿佛准备再次进入梦乡。
于是三个人跟着这位塔布先生上了分会的二楼。
二楼包括一个小客厅,一间巨大的休息室和餐厅,另外还有三间房间。
从楼梯这里上去,直接能看到小客厅,沙发上坐着几个人正在打牌,看到塔布先生带着他们上来,连头也没抬。在靠窗边有一名少女正在为窗台上的紫罗兰浇水,看到他们以后露出了一个微笑,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塔布带着他们走进了中间的那间房间。
这是一间适合喝下午茶的房间,阳光已经从窗户里照射了进来,沙发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一盆紫罗兰,靠窗的地方有一张写字台,上面放着笔与纸张,在另一边的墙上,挂着一副油画。
谢远白看着那副油画,一瞬间无法将视线从那幅画上移开——他上一次看到这幅油画是在一位私人收藏家的别墅里。它被精心裱制在真空的特殊防弹玻璃镜框里,然后才被展示出来。他在它面前驻足很久,它的主人告诉他,这幅画的名字是《鬼美人》。
“这是一副仿制品,”塔布注视到谢远白的眼神以后说,然后转身为他们泡了薰衣草的花茶,“我第一次看到这幅画是在皇宫里,一下子就被这幅画迷住了,非常美丽,然后拜托人给我做了仿制品。”
谢远白松了口气,他不是专业的鉴定师,既然对方说是仿制品,那应该没有错,中世纪的话被保存到现在可真让人惊讶。
“不过我一直不知道这幅画的含义,”塔布先生说,“我只是觉得非常漂亮。”
这是一副很漂亮的油画,仿制者的水平也相当好,以致于谢远白分辨不出真假。在精致而华丽的皇宫里,一名漂亮的女人身穿繁复的纱裙翩然起舞。
“我之前听人说起过,这描绘的是希律王的王宫因为美女莎乐美的舞蹈,弥漫着一层醉人的香氛。”谢远白在沙发上坐下,抬头可以看到这幅油画,“在她身上的宝石本来象征着真理,但在此图中却被用来吸引希律王的注意力。”
“希律王是谁?”诡夏转头问,“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谢远白咽下一大堆解释,沉默了一会说:“很久远之前的一个国王,当然,现在他和他的帝国都只存在历史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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