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很无聊，虽然奥利维亚不会这么想，”那个男人呢笑了一下，他有某种令人感觉害怕的东西，但是谢远白说不出那是什么。
他想离开这里，晚上来看这两具骨头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如果这会儿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或者干脆去舞会上帮忙，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你来告诉我，你为什么好奇，又发现什么？”这个男人露出好奇的表情。
谢远白皱了皱眉头：“没什么特别的发现，我只是路过而已……你看，谁都可以看出那是一具女性的骨骼，骨骼纤细，而另一具是一个婴儿，因为很小嘛，并没有特别的……”他向这个男人解释，希望他能宽容地接受答案。
那个金发的男人偏了偏头：“在我看来，少年的骨骼也差不多嘛。”
“……那也许就是少年吧……”谢远白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抱歉，我该离开了。”
“我不会告诉奥利维亚，所以……你可以告诉我吗？”那个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明明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了，但是声音却像是在耳边。
谢远白迅速转过头，那个男人就站在他身后——他根本没有听到脚步声！
就像幽灵一样，却有着阳光般令人觉得温暖的表象。
“……你是贵族吗？”谢远白问。
那个男人想了一会回答：“暂时是。”
这是一个奇怪的答案，但是谢远白没什么兴趣：“如果是伯爵夫人的客人，回到舞会比较好，我只是一个侍从，这样与客人说话是不允许的。”
“如果客人有疑问的话，是可以询问侍从的吧？”
与客人聊天是主人的事，安阿德告诉他，你只要回答就好了。
谢远白叹了口气，算了，反正现在身份卡也到手了，如果离开比较好的话，他会希望去更多的地方见见这个世界。
他重新跳上喷泉，那个男人也轻盈地跃上，如同毫无声息的影子一般。
谢远白看了他一眼：“能给个火吗？”
那个男人从怀里拿出一小截类似蜡烛一样的东西，点燃以后放到谢远白的近前。空气里弥漫起一种奇异的香味——不像是蜡烛的气味，更像某种动物的脂肪燃烧后的味道，但是散发出来的光亮要比蜡烛明亮地多。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骨骼一边告诉这个男人：“对于成年人的骨骼而言，主要是从身体的髋部来判断性别。因为女性的这个部位发育得更便于分娩，例如，臀部骨头上存在着一个明显的边缘低矮，宽大外展的髋部开口。”
那个男人蓝色的眼睛十分明亮，只是安静地听着，遵从谢远白的指示，将亮光转移方向。
“婴儿的年龄话，有些难以判断，”谢远白不知道为什么解释给这个男人听，他以前也这样说给那些探员听，那是他工作的一部分，虽然拉赞助商这些事情他不太喜欢，但是能让凶手正法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以从骨骼的尺寸上看出来，我用手掌量出大约长短，按照欧洲人的标准，大概是三个月大小，不过，考虑到这里的营养问题，他的月龄可能更大一点。”
“死亡原因呢？”那个男人继续问。
“我正在看呢，”谢远白习惯性地抱怨，“你别总问的那么直接，我需要时间。”
“抱歉，”那个男人很有礼貌地说，虽然那个“总”的词儿显得有些不合适。
“骨头被晒的发白，应该被暴尸有一段时间了……”他的指尖轻轻抚触这些骨骼，然后踏住少女雕像的膝盖，观察头骨的部分，“这个女人曾经从事过特别繁重的体力劳动，从肱骨上的瘢痕和牙齿的情况看，她从十岁左右就遭受非常严重的疾病之苦——她很有可能是一个侍女——这里有奴隶吗？”
那个男人考虑一下说：“高华国允许奴隶存在与交易，领主之间的战争会产生大量的奴隶，贩卖奴隶会获得大量的资金。”
谢远白也这样想，因为他在这里看到的侍女的工作量并不算很大，所以他想在没有看到的地方，应该还有奴隶存在着，默默地支持着城堡的运作。
“这些骨头有被人为地分尸的痕迹，”谢远白感到愤怒，“不但被分尸，连肉也被剔除了，这些骨头看上去就好像是那些屠宰后被人吃剩的一堆动物的骨头，之后又被连接起来。”他的指尖划过骨头上凹凸的刀痕。
即使告别的茹毛饮血的年代，在中世纪依然有存在着人吃人的现象，这些毋庸置疑。中世纪之所以被说成是“黑色的年代”一方面是因为战争与疾病的肆虐，另一方面则是宗教的关系。
这里的主人显然不缺乏食物，如果出现这种现象，是因为某种邪恶的宗教吗？
谢远白陷入沉思。用奴隶做祭品的献祭很常见，这个女奴隶就是因为这样而在这里的吗，那么那个孩子又是因为什么呢……
他的手刚摸向那个孩子，旁边的男人忽然吹破了火烛，紧接着他的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对方搂住，耳边传来了对方低沉的声音：“有人过来了，别出声。”
他想反抗，但是对方这个看似平常的友好动作仿佛压制了他一切反抗，奇妙地制住了行动的关节。他惊讶地看着那个男人，这种动作在理论上完全不可能。
对方俊美的侧脸在夜色中显得十分迷人，拥有一种中性般的魔性美，你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但是确实存在。
安静的庭院里有人走过来，那个人是安阿德。他手里提着马灯走近喷泉，困惑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雕像——这么近的距离，不要说是两个男人，就算是两只老鼠也应该看清了，谢远白几乎都与安阿德的视线接触了。
但是对方仿佛没有发现他们一样，转身走向另一条路。明亮的灯光很快就被中庭的夜色吞噬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谢远白惊讶地看向旁边的男人——这会儿，他才发现两个人的距离好像太近了点，那双蓝色的眼睛如同宝石一般漂亮和冰冷。
“秘密，”那个男人说——每当人们这么说的时候，大多表示不愿意继续话题。
谢远白虽然感到好奇，但是探究这个显然没什么必要：“可以放开我吗？”
对方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然后缓缓放开手：“还要继续吗？”
“我要回去了，”谢远白简洁地说。
“你觉得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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