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艳史

    （14）

    海州通往京都的驿道上，一辆马车在疚奔着。

    一个少妇焦急坐在车辕上对着车夫道：“车夫大哥，能不能让马跑快一点？”

    “快一点？”马夫瞧瞧村姑打扮的顾主：“这马再快就是神马啦！虽说两只匹马可轮流更换，但人可不是铁打的呀！”

    村姑长叹一声，坐在车上不再出声，只是不时看着天上西移的太阳。

    也许是太累了，马夫不时握着长鞭打盹，车速遂渐慢了下来。少妇拍着车夫：“大哥，您千万别打盹啵，这道不好，如果有个三长两短……”

    马夫停了下来。他走到路边鞠了一捧涼水洗擦着眼晴：“姑娘，马不停蹄跑了一天一夜，就在路边歇息片刻吧。”

    少妇指着车上几个箱子：“不能停不能停，这些东西一定要在天黑前运到京城！”

    马夫瞅了瞅封得严严密密的箱子，慢慢点上了一筒烟，悠闲自得地抽了起来：“几个破木箱能有如此金贵？”

    少妇恳求地：“马夫大哥，快上路吧，这些货物再慢就误事了呀？”

    马夫又嘻嘻一下：“姑娘你这货又是急又是快，可这价钱……总不能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吧？”

    少妇皱着眉头：“马夫哥哥，我只有这些钱啦，就算你帮我的忙，今后我一定加倍的偿还……”

    “偿还？我一个走山过水赶大车的，哪有什么今后哟？”少妇拿过车边的马鞭：“马夫哥哥，你坐在车上休息，我来赶车好啦。”

    马夫：“你能赶车？”

    少妇并不说话，扬鞭催马“咋”地一声催马跑开了。

    马车在坷坎不平的驿道上弹跳地前进着。突然马路上一道横挖的水沟拦在车前，少妇躲避不及，马车轰地翻在沟旁。几个箱子的东西也唏哩哗地洒酒滿一地。

    车夫走了过来，眼晴顿时鼓了起来：“哇……尽是金银财宝？”接着他又看了看跌在沟底的少妇：“妈的，一车的钱装什么穷？”

    少妇捂着自巳的大腿，痛苦得丝丝地抽气：“马夫哥哥，我们还是赶路吧！”

    马夫把鞭一掷：“赶路？刚才你装得像叫花，可车上却装满金银财宝，要加一文辛钱茬你都像只铁公鸡……”

    少妇摇着头：“大哥，这些都是救命钱，一文都不能动啊……”

    “救命钱，救谁的命啦？”

    少妇挣扎着爬了起来：“大明天子朱祁镇在木堡被瓦剌军俘为人质……也先要挟以金银财宝换人，目前国库空虚，我是捐出了自已的全部积蓄，又特地回娘家湊钱解救他的！”

    马夫细仔看了看少妇：“您……就是我们海州的皇后钱秀鸾？”钱皇后点点头：“您知道我？”

    马夫咂着嘴：“知道知道，娘娘毌仪天下，贤慧宽容，为家乡做了许多好事啊！”

    马夫将钱皇后扶上了路面：“娘娘您的腿怎么啦？”

    钱皇后悚悚发抖：“也许……骨头折啦……别管它，我们还是快走吧！”

    “娘娘，我扶你先到附近看看郎中，不然这腿就会报废的！”马夫焦急地说。

    钱皇后斩钉截铁：“不，还是先回去！到了京城我一定会多给你赏银的。”

    马夫对着皇后一跪：“这次车费分文不取，就算小人为娘娘了一份忠心吧！”

    （15）

    一车金银出了京城，明英宗不见回还；

    两车金银出了京城，明英宗杳无音信；

    八辆九辆金银出了京城，明英宗皇帝仍是泥牛入海无消息。

    也先把明英宗当成手中奇货可居的棋子，向大明朝要钱要权的胃口越来越大。正统十四年，在条件得不到满足后，也先亲率大军，押着英宗向京都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北京城一片慌乱。富商大贾纷纷收拾细软逃往南方。正统朝的后宫更是一片萧瑟，每到夜晚，红墙里的妃瑸们宫宫偃灯息火，窥视着宫外的动静：

    “听说前庭要往南迁啦，这一迁……我们后宫的女人该怎么办呀？”

    “是啊万岁爷是回不来啦……得给自已找条后路呀……”

    “瓦剌军那个凶残呀啧啧啧……从土木堡退回来的兵哥说，一次十个蛮子磨上一姑娘……姑娘那地方的血，咕咕地流呀就像小溪水一样……”

    钱秀鸾躺在冷宫待灵堂的一张床上，疼痛的脚常常使她徹夜难眠。

    自从兵部尚书于谦拥立留守监囯的朱祁钰为帝后，钱秀鸾就搬出了乾坤宫。在这里没有待候的宫娥，没有做事的太监，万事都得自已动手。但不管怎么苦怎么累，她无怨无悔地过着日子，默默等着自已夫君的归耒。

    突然，窗外传一阵叩击声。

    钱秀鸾喝道：“谁？”

    “姐姐是我呀！”随着声音周贵妃闪了进来。

    秀鸾坐了起来：“周妹妹，你不是去找太子吗？找到了没有？”

    周贵妃轻轻地哭泣着：“整个北京城都找遍啦，他们连个影子都没有……”

    “半点消息都没？”

    “有人说前天瓦剌攻破了西直门，杀的人就像砍甘蔗一样一排又一排，地倒下去，也许……”

    钱秀鸾悟住她的嘴：“别乱放炮，太子不会出事的。城里走了许多人，也许万贞儿把见琛带到南方去了咧……”

    朱祁钰监国称帝之后，将正统改景泰，立自己儿子朱济能为太子，废当朝太子周贵妃的亲儿子朱见琛太为沂王。说是个王，但在那个乱世的日子里，八岁的朱见琛居无定所，食衣无源，只能跟着大他十七岁的保姆万贞儿四处流浪。

    城外又传来阵阵砲声。

    钱秀鸾柱着拐仗站了起来：“走，我们再出去找找。”

    北京城墙下的街巷，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匠工挥着铁捶叮叮当当打刀修炮，挑砖固墙的军民你我往熙熙攘攘。一个手持广播筒的军士不时报导着保卫北京的战况：“今天我们又在德胜门&iexcl； 彰仪门、西直击退了瓦剌军的三次进攻，北京城永远是大明的，大家加油干呀……”

    钱秀鸾、周贵妃也被军士的鼓动热血沸腾，她们走到军士面前：“小兄弟我们也要参加护城，您给分配点活干吧！”

    军士指着城墙城：“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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