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艳史

    （47）

    在宫中，朱见琛只知花天酒地去化钱。

    即是身陷逆境，肚子饿得咕咕叫，也只会编些油头，扯点原故到后宫总务办去骗吃骗喝，却从来没想过可以用自巳的双手去赚钱。

    他晓有兴趣拿了一张金纸：“贾大哥，除开迭元宝剪铜钱……能不能再迭一些皇宫、车马，让那些先人们死后也能享受一下皇家的生活？”

    贾老发：“皇宫……车马？唔，有新意，不过这些东西我见都没见过，迭不出，迭不出！”

    仕福笑了笑：“贾大哥，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易如反掌，来，我折几个给你看看。”

    仕福取下纸片，不一会儿就迭出了一批皇宫和宫车宫马。

    贾老发爱不释手：“好，好，有了这些新东西，明天我们的摊位就火爆了！”

    永州城正街上，大街小巷上挂满着花花绿绿的祭奠品，整条大街如同一个万紫千红的花市。摊主们互相较劲吆喝着：

    “来啦，金光闪闪的铜钱元宝啦，七月十四送一串，先人一年用不完罗……”

    “金元银元最排场，肥猪肥鸡肥牛羊，送进地府先人用，保佑子孙幸福长……”

    仕福也放开嗓门喊：“金车金马金銮殿，送给先人赛神仙，九泉地府最风流，不愿投胎回人间……”

    购买祭品的市民潮水般的涌了过来：

    “金车金马金銮殿？好，我要一套……”

    朱见琛也被挤得汗流夹背：

    “哎，皇家的东西，假的也这么抢手……可悲呀可悲呀……”

    圩散人尽，贾老发与朱见琛、仕福清点铜钱。贾老发拿开一摞的铜钱：

    “你们看，这是本钱，剩下的就是我们赚来的钱。这就叫做生意！”

    朱见琛：“贾大哥，看来做生意也不是件难事啵。”

    贾老发摇摇头：“商场如战场，有胜必有败，有输必有赢，万事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柴床上，朱见琛与仕福并肩而眠。朱见琛碾转反侧懦动不止。

    仕福：“太子爷，你又想山花了吧？”

    朱见琛：“是啊，瑶山上不去，山花见不着，我的心里老是堵得慌呀。”

    仕福：“下来这段日子，虽然受了累，吃了苦，但我觉得值，许多事，许多理是奴才在宫中永远领悟不到的。”

    朱见琛：“是呀，自从认识了山花，覃叔公还有贾大哥，我也学会了许多，知道了许多。山花会唱山歌，覃叔公会治病，贾大哥会做生意……这都是我们最值得敬重的人！”

    仕福：“太子爷，如果万岁千秋以后，你做了皇帝，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朱见琛坐了起来：“最想做的事……是我梦中的那件事。”

    仕福：“梦中的事？”

    朱见琛走到木屋的门窗，望着远处的瑶山：“山花……我的梦能实现吗？”

    紫禁城的鼓楼，又敲响了三更鼓点。

    后宫侍女万氏蹲在太子东宫的衣厨旁，把太子的衣服一件件从厨柜中搬出玉塌上，然后捧在手里深深地嗅吸着。

    衣服尽管洗得很干净，但她仍觉得嗅到了太子的汗味，呼吸到太子那充满着青春气息的芬香。

    嗅完后，她把衣服一件件放在玉榻上，砌成了一道高高的衣服墙，她站起来，伸出玉指贴着衣服墙上从下到上，从左到右轻轻抚摸起来。

    衣服是太子穿过的，此时她好像又抚摸着了太子的肌体，触摸到太子那颗怦怦跳动的心……摸着摸着，一股愁怅涌上心头，她呆呆望了望五颜六色的彩墙，突然“哗”地把它们推倒了。落地的锦衣撒满一室，她就这样不断的砌呀推呀地反复着……

    王选侍悄悄走了进来：

    “万姐，你又把太子的衣服都翻出来干吗？”

    万氏并不在意王氏的存在，仍在木纳地砌着推着。

    突然万氏“哇”地一声，干咳嗽了好一阵子。

    王选侍扶着万氏：“万姐，别伤心啦，我们这些做奴卑的，伤坏了身体，吃亏的总还是自己呀！”

    万氏又 “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酸水。

    王侍应抹去万氏嘴边的污秽：“万姐，你……是不是……”

    万氏将王选侍紧紧抱着：“王妹妹，我己经三个月不见红啦，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

    王侍应打了一个寒栗，慢慢将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地拾了起来：

    “按照后宫的规矩，宫娥与皇子皇孙寻欢偷情，不但要处枭刑，还要诛连九族的呀！”

    万氏一身瑟瑟发抖：“王妹妹，你救我，你得救救我呀……”

    王选侍点着头：“现在惟有华山一条路。”

    万氏停住哭泣：“什么路？”

    “坠胎！”

    “坠胎？”

    万氏站起来踱了几步突然回过头：

    “不，我不坠胎，我不坠胎，这胎儿是我与太子相亲相爱的结晶，是我的希望，我……不能把他打掉呀！”

    王选侍跟在万氏后面：“是啊，做为一个后宫的女人，能有男子爱，能怀上一个男人的骨肉，这是多么值得自豪和向往的事，可是后宫也是一个宫规肃然，千古不变，是一口惹不起碰不得，烧红了的大铁锅呀！”

    万氏麻木地：“我不坠胎，我不坠胎，我不能坠胎啊……”

    王选侍胆战心惊地说："不坠胎，不坠胎你还能宫中活下去吗？你只是个宫女，你得要干活。做事。听总务办的差遣！即使那些脑壳笨得像木头似的公公们看不透你，这后宫全是聪明的女人，这女人与女人之间有半点变化，都瞒不过姐妹们的眼晴，你躲得过初一，还能躲过十五？”

    万贞儿呆若木鸡地听着。

    王选侍继续说下去："再说一月一度的验红就要到了，你闯得过这一关吗？如果你自己都保不住，肚子里的血肉能留得了下来吗？”

    万贞儿哭泣着："王妹妹。。。。。。我该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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