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晚自习已快结束,我一进教室,陈明彤就碎步跑来小声附在我耳边说:“晚上,苏亮过来了问同学你在不在,好像又来找你麻烦了。”我看她一副同情的神色,不觉偷笑出声来,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说了声:“谢谢!”她见我如此,以为我装腔作势要与苏亮顽抗到底,于是拍拍我的肩膀说:“不行的话就找郑老师帮忙。”我感谢她的善心,向她点头致意。
我没找郑老师,倒是很快受到了他的召见,当天下午就有同学叫我去办公室一趟,说郑老师找我,我走到办公室门口还一直纳闷呢,抬头就看见窗户里头的苏亮,正跟郑老师攀谈着,他还是一副轻松无惧的模样,见我进来了咧嘴就笑了,对郑老师说:“喏,你要是不信,可以亲自问问她。”
郑老师温和地笑道:“不是不信你,只是听同学说起这样的事,我很吃惊,觉得你也不是这样的人,把你们叫来问问,也好给你辟谣啊。”
“我可是被记过的人,会有分寸的,不小心被开除就倒霉了。”苏亮贫嘴道。
“那能这么想很好。”郑老师和善地笑着,转而问我:“我听同学说你接连受到苏亮恐吓,想着你可能胆小怕生事没跟我说,现在他也在这,你大可以放心地跟我说说你们之间有什么纠葛。”
我看着苏亮眉眼里带着笑意,想来这样被招谈是家常便饭了,不知道谁多事到郑老师这举报,不过无论是谁,总是想为我出头吧!我摇摇头对郑老师说:“我们之间没什么瓜葛,他没欺负我。”
“那我怎么听说苏亮把垃圾都打扫进你抽屉里去了?”郑老师呵呵笑问道。
“这可能,是个误会。”我支吾起来,没有跟苏亮对过口供,不知道他是如何交代的,我要是真告诉老师他头天追女孩不成去买醉,然后有人为他出头报复我的事,他肯定还得挨批。
郑老师见我支吾难言,就打发苏亮说:“既然是误会,那就没事,苏亮,再过一年就要高考了,你要好自为之。”
等苏亮走出办公室,郑老师又关心了几句,他眼底大约觉得我是惧怕苏亮的,我很感谢他的和善的处理方式,这种来自老师的关怀我已经很久没受用到了。
出了办公室,苏亮就在走道上迎候我了。
“谢谢你喔,仗义执言,平反我的冤屈。”他嬉皮笑脸的。
我睇了他一眼,笑了:“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
“对了,我打听到了,你那个叫锋子的朋友头上被那群八王砸了个口子,警察还没来,他们自己都吓跑了,缝了几针现在应该没事了。”
“我昨天下午就知道了,你晚上跑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个?”
“是啊,还有你跟他说,那群黄毛的王八羔子我会找人帮他修理的!”他眼睛邪邪地眯成一条线,咬牙切齿地说。
我见他这神色,吃惊地想他到底与我们是不同的,只是别再为我再滋生出什么事端来才好,我瞪大眼生气地说:“我可不会感谢你这份好意,你这样子跟你说的那群流氓什么区别,千万别意气用事。”
他大约觉得我是胆小怕事的,不耐烦地嚷了声:“我有分寸。”就走开了。
这之后的几周,我很少再碰见苏亮,也不再去找珊儿,周末我有时就干脆不回家,留在寝室里潜心复习,把史地知识和文学常识用笔记本记下来,我抄录有一套自己的方法,比如历史我会按照时间框架构建思维导图,每幅导图涉及的面大致都是建国时间、政策法令、朝代业绩等等,然后按照记忆规律不定时拿出来翻看,我的成绩几门都比较均衡,数学紧赶慢赶地也追了上来,倒是原来的这些引以为豪的科目失去了相对优势,但从现阶段的成绩来说,我还是稳中求进,趋势大抵是良好的,陈明彤琢磨着我找到了学习套路,所以总是找我要抄录笔记,大凡她借我都给的,其实,笔记本身都是课文的知识点,唯有靠自己动手去抄录才能理清思路,增强记忆。这话我对温依凡说过,有一天她笑眯眯地跑到寝室问我:“把你的葵花宝典借我周末带回去抄抄吧。”
我说:“我的宝典鬼画符潦草的很,怕你看不懂,况且我的思路跟你不一样,只有你自己抄录了才能记住。”
她以为我不舍得自己的学习成果与她分享,颇有意味地说了句:“看来,你的宝典只有陈明彤才看得懂……”
看着她施施然离去,我一句话也没解释。
周末在寝室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听到四楼滕琼薇的歌声,她是一中里出了名的美人,无论到哪儿都有一群女生众星拱月般地簇拥着,有时候在寝室的楼梯上碰上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我就留意着看那里头是否有风姿绰约的她,滕琼薇披着一头离子烫过的长发,鹅蛋型的脸白皙秀丽,两只大眼睛顾盼神飞,她在人群中虽然触目却显得格外恬静一些,也可能是故意的骄矜,女孩子长这么美,把美貌、身高、体态、风情和才艺都占了个遍总是少有的。我想苏亮除了空有一副皮囊,一个出身他还有什么可以博取这位美女的欢心呢。有一回我在楼道上与她撞了正面,她从上面走下来,一对水润乌黑的眸子注视着我,继而婉转一笑,我也备感受宠嘴角忙浮起笑容,这就算我们之间最友好的一次见面了。平时,她从未在人前亮出过她清润的歌喉,可是那天周日下午远远地悠悠地我听到四楼飘来的空灵之音,仿佛春莺出谷,同寝室的室友警醒道:“听到没?声动梁尘,天籁之音啊!”她动情地用美声唱法演唱了《思乡》、《月光下的凤尾竹》,两曲而终,我听到楼下有人拊掌叫好,我探下头去看,可不就是苏亮那毛贼么?他见我在窗口吆喝起来:“怎么没回家?下来我请你吃饭。”滕琼薇他是请不下来的,但请我那是轻而易举的事,谁让我不是美女又不矜持呢!
学校后门有一条食街,兰州拉面、沙县小吃、麻辣烫、酸辣粉都是学生族消费得起的地方,周末食堂歇业了,这里就俨然成了留校生打牙祭的好去处。苏亮坚持带我到这里最高档的随缘小筑吃西餐,我却执意要吃麻辣烫,这个便宜又好吃,我可不想欠他太多人情。苏亮哼哼唧唧地走进馆子,坐在桌边,拿纸巾把桌上的油擦了又擦,我心想富贵公子毛病就是多。
“最近有阵子没见你了呢!”我跟他寒暄着。
“怎么?你想我了?”他总是那么不着调,见我淡淡的不搭理他涎着脸神秘地说:“我请了几天假,公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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