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五节 暗流（下）
太阳软绵绵的照耀着祥明镇，仿佛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一年中最为跋扈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再过一段时间，怕是难得再出来了。
一处很大的操练场上发出响彻云霄的军士操练之声，围着操练场已经建成了大片的简屋，只有少部分是原来就有的。
这便是袍泽军团的营地了。
赫红岩从袍泽军团的营地走了出来，眉宇间布满了焦躁之色。
“文川，有多少军士手中没有配备军刀？”
走到营前的空地，赫红岩驻足向秦文川问道。
“只有先前募入的一千多人人配备了，后面的两千人操练都是以竹竿、木棍代替。”秦文川说道。
刀剑之类本属帝国管制之物，平民手中根本就没有过多的铁器，就这一千柄军刀也是命就近的铁匠铺赶制而成。
军士手无寸铁，何以成军？
“将军无需焦急，我已经命人日夜赶制。”易月星说道，“只是。。。。。。”
赫红岩回头看着易月星。
“只是没有多少铁器了。”易月星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赫红岩感觉头皮有些发麻，连日来除了睡觉，时间几乎全都用在了处理军务上，但还是感到时间不够用。赫红岩甚至有些怀念以前做军士什长的时候，每天操练完之后便百无聊赖，日常之物没有了上面自会补备，哪像现在，处理完一件事，另一件事又跟了上来，连跟秦文川喝碗酒都成了奢侈之想。以前看统领们平日里就是时不时冒出来一下，抖一下威风，好像是无所事事，现下看来并非如此。
“文川兄，你先回营吧，兵器之事我与军师自会解决。”赫红岩这样说着，心里却是没底，“哦，对了，怎的不见梁辉？”
“他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我也懒得管他。”
看来秦文川对梁辉的心结还没有解开。
“知道了，那你先进去吧。”
“军师，这兵器之事如何解决？”
待秦文川进了营，赫红岩和易月星边走边说道。
“这个事情有些难办，制备军器的速度倒是可以跟上，主要是没有多少铁器了，工营的那些铁匠过两天怕就没什么事可以做了。”易月星说着，突的想起一事，“对了，将军说的组建弓箭营之事已经办妥，这倒是没有想象中难办，这镇上倒是存余了不少上好的木材和兽筋。”
“嗯，好。”赫红岩答应着，继续往前走，心中想的还是刀器之事。
“将军，你看这样如何，将弓箭营扩至五百人。一来可暂避刀械之急，二来也可增加军团整体作战之力。”
赫红岩闻言顿住。
“现存的物材能制备多少弓箭？”
“边制备边收集物材的话，一弓二十箭，一千套应该问题不大。”
“那军师，这样如何，从新兵中调出一千人，以五百人建成弓箭营，由顾风统领。另五百人也操练箭术，同时也操练刀术，由文川统领，如此可好？”
“如此甚好。”易月星也有些兴奋，“我这就去操办。”说着就要往营里去。
“等等，”赫红岩喊住了易月星，“让辎重的兄弟这些天饭菜里加些肉食，弟兄们操练得很是辛苦。”
“是。”
赫红岩看着易月星进营，眉头的阴霾还是没有散开。前天募兵结束，新征召来的军士就有三千一百多人，加上从鄂黄城中逃出来的人和县衙里的人，总共有三千三百人不差了。吃食顶上两月应该不难，现下的主要问题就是兵器了。但巧手难为无面饼，解渴终难候远井，没有铁器，任工营的兄弟再有本事，也无济于事。
“这位客官，请留步。”
赫红岩正准备往县衙走，听到声音，便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江湖术士模样的老者正坐在一个桌案后，微笑的看着自己。又朝桌边的插旗看去——“上知天理数事，下晓人间百态。”好大的口气。原来是个算命的。
赫红岩是不信鬼神命理之说的，刚想离开，又想这世道谁都不容易，那老者也不过是混口饭吃，自己也可当做是小憩一番。想着便朝那老者走去。
“请坐。”
老者站起身来，招呼着赫红岩坐下，很是热情。
赫红岩见他身上的衣袍虽说很是破旧，但却很是整洁。
“客官不信命理，但却驻足而坐，想来善心可嘉啊。”老者微笑的说道。
但赫红岩心里却是一讶，这算命先生好生厉害，这也看得出来。
“大师过奖了。”
“客官不必过谦，兵荒马乱，难得客官你还保有这份善心。敢问客官名讳之尊，贵庚几何。”
“在下姓赫，复名红岩，是年二十有六。”
“赫红岩。。。。。。”那老者喃喃道，突的眼睛一亮，“这个名字好啊。”
“哦？何以见得？”
“赫姓不多见，‘赫’字字义繁多，多呈上人之意，且与权贵相吸，具威严之范，红岩二字可作红火，客官将来可谓仕途红火呀。”
“哈哈。”
赫红岩无拘束的笑了起来，虽然知道江湖术士之流皆是能说会道之人，且赫红岩根本不信这算命之说，但能听到这样的话，心中也还是有些愉悦的。
老者也微笑的看着他。
“客官可知我为何拦下你？”
“还请大师明言。”
“客官近来可有丧妻之痛？”
李樱！赫红岩面上一滞，想起了那个人，那袭笑颜。
“大师何出此言？”赫红岩急急的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
“你。。。。。。”
赫红岩一下子被噎住，刚想继续开口询问，突然听到营阵处传来呼喊声。
“赫将军，赫将军。”
张狗剩跑了过来，他现在是传令兵。
“赫。。。。。。将军，你。。。。。。还在这。。。。。。啊。”
“什么事，别急，慢慢说。”赫红岩见张狗剩因跑得太急，一下子说不出话，便轻轻的拍着他的背部。
“军师请你过去。”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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