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看样子很是着急。”
“好,我这就进去。”
赫红岩有些纳闷,这才刚分开,有什么事如此着急?刚转身,突的想起一事,便伸手向腰间摸去,却没有摸到军袋,看来早上出门得急,没有带上。
“你身上可有银钱?”赫红岩向张狗剩问道。
“啊,”张狗剩愣了愣,“有,有。”说着把腰袋解了下来,递给赫红岩。
赫红岩把腰袋里的东西倒在了手上——有五颗碎银,赫红岩从中拣出两颗大的,便把剩下的三颗装进了腰袋,递给了张狗剩,说道:“回头我加倍还你。”又转过身,把两颗碎银放在那老者的桌上,便赶紧随张狗剩一起进营去了。
赫红岩刚刚进营,两个人从一处街角走到了那老者身边来,其中一个青衣人正是那日募兵时询问书记兵的人,身后还是跟着那个叫程平的年轻人。
“怎么样,程伯父,此人如何?”青衣人微行了一礼,模样甚为恭敬。
“心胸宽广,亲悉下属,待人礼遇有加,可惜,突逢茬事,不能知晓得更多。”那老者看着袍泽军团营门的方向,那里面正发出军士的操练之声,“总之,我觉得他是个不好对付的敌人。”
“我现下还从未想过与此人为敌。”青衣人也看向袍泽军团营门,缓缓的说道。
“什么?”老者和程平不约而同的一疑。
“司马大将军之名,应该是大司马,大将军,司马主政,可调天下兵马,且为三公之首,大将军主外,可用天下兵马,古往今来,此二职很少同加一人之身。也只有在现在这个时候,才有可能啊。”青衣人深沉的说道。
“而且,他手持御皇剑,还封了白兰侯,”老者接着说道,与回过头来的青衣人目光相碰,相视一笑,转而神情一肃,“你想依附于他?”
“什么?”
青衣人一愣,却没有作声,程平却是叫出声来。
老者和青衣人都没有说话,程平见此继续说道:“我们雷家军有九大分支,总兵数有一万余人,他们才三千余人,而且是新建之兵,要依附也是他们依附于我们,哪有多数投少数之理?司马大将军,不过是个虚名罢了,而且,新皇一登基,这虚名便是祸害。”
“平儿,不得放肆!”那老者低吼道。
“是,爹爹。”程平答应着,神情却有些忿忿。
那老者看来是程平的父亲。
青衣人拍了拍程平的肩膀,说道:“程平,我且问你,接下来时局当如何变化?”
“据我们在帝都的人透露,卫王正在急急筹备登基事宜,天下各路诸侯也在翘首以望,新皇一旦登基,势必推波助澜,局势肯定热化,届时群雄争食,难免会天下大乱。”程平侃侃而谈。
“恩,不错,然后呢?”
“然后在乱局中,我雷家军伺机而动,成千古功名。”
“你能有此抱负,确实难能可贵,我再问你,时来各地诸侯崛起,与我相类之军,天下间不下数十家之多,你如何保证在乱局中我们有更多的机会脱颖而出?”
“我们雷家军人才济济,且各支骁勇善战,在这天地间定能找到属于我们的位置。”程平继续说道,但底气明显有些不足。
老者微微摇了摇头,笑着对青衣人说道:“哲仰啊,你就别为难平儿了,搞得他如鲠在喉,却又难灌此畅。”
看来这青衣人便是雷家军的统领雷哲仰了。
“是,伯父。”雷哲仰对老者行了一礼,转而看向程平,说道:“不管将来时局如何变化,我们终究是乱兵流寇,难成大统。为何?我们少了一样东西——名!名不正则言不顺,所以要有名,有名而生势,有势,则势不可挡。”
雷哲仰又看了程平一眼,转而望向了天空,继续说道:“自冈王奇死,卫王起兵开始,天下间群雄四起,各地势力竖旗而立,遥遥相望。帝都平反军被困于鄂黄城,帝都紧急增派身处后方的申王前去支援平反军,而卫王却联合申王趁乱使计带兵攻入天兰城,也就是帝都,随即大批将领被策反,逼得皇帝在皇宫里自缢而亡。”雷哲仰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按说,卫王已入帝都,应该立即登基为帝才是,以免夜长梦多,但是这已过了这么些天,还是只打雷,不下雨。个中细节我想还是因为无‘名’,虽说那卫王起兵之言是因冈王之死,说皇帝昏庸,但其心路人皆知,如果皇帝没死,一纸诏书,倒是省了不少事,但皇帝自缢而死,天人皆知。是以卫王不敢胡来,毕竟前朝历史中只做了几天皇帝的人也有那么几个。卫王这段时间应该是在蓄势为名,从帝都传来的消息看,想来是差不多了。”
“程平,我说了这么多,你可明白了?”雷哲仰看着程平问道。
“属下听得明白,但还是如石在胸,以一万之众入三千之军,属下始终觉得憋屈。”程平低声说道。
“我的傻孩子啊,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老者大笑了起来,“入其军,难道就一定要从其命吗?”
程平张大了嘴巴,看着自己的父亲,又看向雷哲仰,雷哲仰却淡淡一笑,继而望向了袍泽军团的营地。
“雷将军,你打算何时与袍泽军团商讨此事?”老者问道。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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