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窗外微风习习!
屋内,一盏煤油灯散发出柔弱的光芒,昏黄的火焰伴随着股股黑烟发出“哧哧”的响声,声音虽然微小,但在幽静的房间里却清晰可见。
李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的脑子里全都是张超的影子:魁梧的身材,英俊的脸庞,浓眉毛,大眼睛,蒜头鼻子,厚嘴唇……她被他深深地吸引了!
李娜清楚的知道,当张超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怦然心动了,她为了他,拒绝了所有来家里提亲的人。她明白,这是爱情。她和张超之间的感情虽然没办法跟那些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爱情相媲美,却也足以让她回味无穷。
李娜喜欢和张超在一起的感觉;她喜欢他的少言寡语;喜欢他笑的样子;喜欢他磁性的声音……他的一切,她都喜欢。
想着他,念着他,这种感觉真好。
再想想,明天就要嫁给他了,做他永远的新娘,李娜心里一阵窃喜,同时,又不免有些紧张!
终于,李娜忍不住了,轻声唤道:“奶奶,您睡了吗?”
同榻而眠的陈玲低声说:“没有,睡不着!”
陈玲已经七十二岁了,眼不花、耳不聋,精神矍铄,唯一遗憾的是早年丧夫,膝下留有一女一子两个孩子。女儿叫李红娟,现年五十岁,早年嫁到新乡郊区;儿子叫李明亮,四十七岁,他的妻子十年前因患癌症而病逝,留下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叫李倩,已远嫁西安;二女儿叫李娜,皮肤白皙,瓜子脸,杏仁眼,高鼻梁,樱桃小口,笑起来嘴角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漂亮极了,整个一天生的美人坯子;小儿子叫李安,也已到了成家的年龄。一家人感情甚好,家境殷实。
李娜问:“奶奶,您是不是还在为我的事情担心?”
陈玲实话实说:“是。你明天就要出嫁了,我担心你嫁过去以后受气。”
“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会未卜先知。”
“我和张超虽然是通过媒人介绍认识的,可我们俩一见钟情、心有灵犀,再加上有比较稳固的感情基础,所以,他不会给我气受。”
“他不给你气受,他们家里人呢?”
“据我了解,他爸、妈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给我气受。”
“一家人过日子,总会磕磕碰碰,他们家也免不了俗,你不要把话说的太满了,凡事给自己留点余地。”
“我知道。”
“你妈走得早,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姊妹三个拉扯大的,你姐远嫁西安,离家千里迢迢的,我已经够担心了,你现在又要嫁到离家一百多里的地方,让我怎么放心?万一有一天,你在他们家遇到点家长里短的事,找谁诉苦去?”陈玲不禁叹道:“难怪你爸爸不满意这门亲事!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奶奶,别担心了,以后我会经常过来看您的。”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等到你真的嫁过去了,开始过日子了,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你了。”
“这话有点言过其实吧?”
“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过于简单了,过日子根本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容易。”
“过日子是不容易,可也不至于这么惊心动魄、耸人听闻。”李娜任何忠告都听不进去,她心里被她幻想的所谓幸福和甜蜜充斥着。
一阵沉默后,两个人渐渐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一声清脆的鸡鸣声划破了静寂的夜空,李娜和家人匆匆起床洗漱。
一切准备完毕,李娜换上了红色的外套,推着一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准备出发,走之前,她跟李明亮说:“爸,我走了,您多保重!”
“走吧。眼不见、心不烦,你走了我就清静了!”李明亮闷闷不乐地说:“别人家嫁女儿都是风风光光的,一家人高高兴兴的,我嫁女儿却冷冷清清的,还生了一肚子气。你说说你,找的这是什么对象啊?男方不来家里迎娶,这叫什么事?他们连最起码的礼数和规矩都不懂,让你这么寒酸的过门,我心里真不是滋味。”
“爸,别生气了,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替我叫屈,我谢谢您了!”
“要谢也是张超谢,你谢我什么呀?”
“爸,不生气了!张超家离这太远了,他们家不来人也正常,可以理解……”
“行了,别说了,亲事是你自己同意的,以后有什么困难别来家里哭诉。”李明亮摆摆手,说:“走吧!”
依依不舍中,李娜带着一个包裹骑上车子出发了,李红娟和李安各自骑着一辆半新的自行车紧随其后,他们分别带着一个脸盆和一个盆架。
一路上,三个人谁都没说话,路两旁的杨树被他们远远地甩在身后。
偶尔,一辆拖拉机从他们身边经过,扬起的灰尘足足有六、七米远,前方的视线模糊了,他们便放慢速度。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过去了,李红娟累得够戗,她喘息着说:“李娜,不是我说你,你找的婆家实在是太远了,来一趟恨不得把人累死!”
“姑,您再忍忍,马上就到了,拐过前面那个弯就可以看到他们村了。”李娜脸上寻觅不到一丝疲倦和劳累。
“不用安慰我,我就是随便发发牢骚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接着,李安问:“姐,他们家是在村口迎亲吗?”
“是。怎么了?”
“如果在村口迎亲的话,咱们应该听到响器声了,怎么没动静啊?”
“不知道,我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李娜辩解说:“可能是他们这儿的风俗习惯跟咱们不一样吧。”
说着话,三个人在前面的路口拐弯了,刚一拐过弯,他们就看见高庙村村口停放着一个鲜红的大花轿,特别显眼。
这一下,李娜心里踏实了!
站在村口等候多时的张超急忙跟张艳红和刘伟国说:“姑,姑父,他们来了。”
张艳红是张超的大姑,个头不高,但长相俊俏;刘伟国是张艳红的丈夫,在铜川王石凹煤矿上班,1。80的个头,皮肤黝黑,家是江营的,离高庙村不远。
刘伟国马上冲着响器班的人喊道:“快吹响器!快点,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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