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们的猫和木偶,一起手拉着手到那个地方去。
接连两个晚上,我都没有等到他来。枕着月光,我睡得很香甜,常常会在梦中闻到熟悉的青草味道萦绕在周围。可是每次等我睁开眼,身边总是空荡荡的,我开始害怕月亮会掉下去,害怕破晓的晨曦会带走我仅余的一点幻想。
到了第四天的晚上,我全无睡意,闭着眼睛等待。我不敢乱动,只有手指头在闲得无事地敲打着床榻,仿佛我就是巴达捷夫斯卡,我正在月光下祈祷。一切都静了下去,如海水退潮,我的心被留在了堤岸上。
我以为我等不到了,之前的那些梦境都是我的想象。我抱着木偶,脚下趴着黑猫,睁开眼睛望向苍茫的夜空,远处不知道是谁在吹着日本龙笛,微风把断断续续的声音捎了过来。鹧野小姐吹的比他好多了,我一直很羡慕她和蒙贝利先生的爱情和勇气。
终于,我像是在发泄不满一样把绑在手上的他的发带狠狠地扔到床铺上。我到底没舍得扔地上踩上两脚。听说恋爱里的姑娘们一生气起来都这么干。
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时Yoshihiro会突然跳出窗外。然后我听见细细绵绵的一声猫叫,长长地划破静寂的夜空,让我仿若站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
是他啊,我的男孩。
他乘着月色,破空而来。
我躲在窗户边,就等着他探头进来一顿狠揍。可是等他真的钻进来以后,看到他那一头浓密黑发的脑袋,我竟然下不开手重重地拍下去。他就像猫一样动作轻快,落地无声。
“啊?你今天还没睡呢。”他睁大了眼睛,惊奇地说。乌亮的眸子里一片清辉。
星星掉到我屋子里来了,难怪它都不出来。
我赤着脚,跳到他身上。我的手、他的手,是海草,是藤萝,紧紧纠缠。我的腿绕着他的腰,他抿着嘴唇,闷哼了一声,左手抚上了我的后背。
“我是不是在做梦?”我咬着他的耳朵,“快回答我。”
可是他倔强地不理我,他的手仿佛要嵌进了我的身体里。
我觉得我没有办法再跟他分开了。我想要知道这是真实的,于是我颤抖着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是温热的、平滑的。我的手指头变成了灵活的小蛇,惩罚着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男孩子。
我们是站立的,他一手托住我,一手快速地攥着我的手腕,低声呵斥:“不要这样做。”
我看了他一眼,手退了出来,伸到他脑后,再一次把他的发带解了下来。他好玩似地学着我的样子,也摘下我别在发上的玳瑁发卡。一时间长发如水,情潮漫延到周身,挡都挡不住。
“冲田总司。”我终于叫出了他的名字,一个我回避已久却又刻骨铭心的名字。
他的瞳孔突然放大,不敢置信地盯着我。
他的手抓得我很痛,我对着他的眼睛,又叫了一次:“冲田总司。”然后,男孩子的身体重重地压在了我的身上,我们一起倒向了身后的床铺。
事情就这样发生了,除了内心的一丝慌乱,我感觉就像躺在一望无际的芳草地里一样,整个人在往上飘,香甜的味道从舌尖传到心里。他显得很笨拙,完全没有了往常握着刀剑的那股气势,看我皱起了眉头,立刻停下来道歉。他说:“对不起,我轻一点。”我摇摇头,伸出正抓着他后背的手,摸上他泛红的脸颊,一颗汗水滴在指尖上,我吻了一下,便从此记住了那个味道。
第一次结束得很快,有一点点疼痛,并没有多少愉悦。可是他抱着我的时候,他那滚烫的体温,纤瘦却结实有力的躯体,不由自主地让我的心颤抖了下,像被挑拨的琴弦。然后身体又空了起来,急需填满。他仿佛感觉到了我的骚动,用他柔美的嘴唇给我最热烈又最温柔的回应,从脖颈到胸口,密密麻麻,我的身体变成了棉花,轻飘飘地掌握在他的唇舌间。他的手指像是有魔力一般,所到之处,骨头都酥软掉了,我整个人化成了一汪清水。
剩下的,只是低低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
“我是不是在做梦?”我再一次问他。
这次他终于回答我了:“嗯,我们都在做着同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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