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信,拆开信封,她抽出里面的那张薄纸,展开来看。
姒欣发现婉姬表情有些异常,便拿过她手里的信,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字:师傅病重,速回。
病重?他好好地,怎么会突然病重。
要回去看他么?
“你师父他……”姒欣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他……?”
婉姬的大脑里早已空白一片,应该干什么?她想做什么?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出事了,一定出事了。这是妙妙姐的字体,否则,否则……怎么办?”她想哭,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滴眼泪可以提供给她。
“你别急,不会有事的。”他说,从他坚定地眼神里,她看不到一丝慌乱。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怎么能不急?这是世界上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病重是什么意思?会死么?不,不要他死,要他好好地活着。
“我要回去看他。要去照顾他!”她说,她终于知道了自己想做什么。
话毕就欲急忙转身朝门跑去,姒欣一把抓过她的小臂,婉姬回头看向他的眼睛,透过他的眼看到自己的眼。看到的是从深处泛上的无助,焦急,还有难过。
“他需要我。”声音很小,小的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姒欣轻轻地皱眉,抿紧了无色的薄唇,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他道:“他们不会让你去的,成亲半月未到,新人是不能去做这种晦气事……”
“这不是什么晦气事,我要出门照顾他去,就算是回门也可以啊。”
他松开手。
“他们会说你是孤儿,没有娘家。他们是绝对不能让你去的!明天天健带你去看望一下可否?”
“我是要去照顾他,要在他身边陪他,他的病情已经严重到妙妙姐来通知我了!”她哭了,姒欣没有看错。
疯了一样的向正堂跑去。
姒欣不知道她是怎样去和那些老传统们说的,不知道他们是否会为难这个倔强的女孩,抑或说是怎样去为难这个女孩。
但依旧有些担心,不知为何,今天的天,黑的这么晚。深蓝色的天或许是又多了些墨的涂染,之后沉浸于雾的熏陶,但是天的深处依旧有某个地方坚持的发光。
他放下手中的书,打算前去打听一下。
没想到一推门便遇上了天泽。
“少爷?”
姒欣没理他,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就跨出了门槛。
“什么嘛,不知道又哪根筋不对了。”天泽提壶倒了些水,喃喃着。
姒欣从走廊中穿越着,见到有人来了就下意识的走慢了,有的时候还蹦跶两下。不知为何这条路今天格外的长,应该和天健商量一下去改天挖个直通的地道。
但是奇怪的是这一路上竟然没有任何一点关于正堂的风声。
走到那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婉姬跪在门外,柔弱的身躯坚强的竖地笔直,她身上单薄的草绿色纱衣被昏暗的天地间所刮来的风僵硬地舞动起来,额边的碎发却被汗水湿透,紧贴在脸上。
来晚了么。
他不能上去安抚她,只是躲在一旁的竹林默默地注视着她。姒欣的目光中第一次多了些柔情在里面,像是初冬,寒气中却带着一点朦胧的羞涩。他的眉梢高高挑起,纤长的睫毛渐渐被这黑暗所遮盖,呼吸声也被浸染在了竹叶的簌簌声中。
突然正房的门被打开了,姒夫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婉姬跪在那里吓了一跳。
“哎呀?!你怎么还跪在这?我不是说了么,老爷是不会让你回去的,这种事太晦气。好孩子,回去吧,我吩咐厨娘把晚饭直接送到欣儿那了,你回去吃饭吧。”她的声音中过多的是无奈。
“娘,您就让我去吧,师傅在我心目中,就跟父亲是一样的。让我回去吧,他现在需要我……求求您了!”婉姬抓着她的裙摆,眼泪滑过了两颊,荧光闪闪。
“果然这样……”姒欣喃喃着,这样做纯属是在浪费时间。不知为何内心有些凄惨的感觉,是因为同情吗?
“我都说过了,你赶快回房吧,你师父是好人这我是知道的,你这样跪下去是没用的。”
婉姬的手松开了,她把头深深地埋低,“你不会懂的,不会懂得寻找希望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小孩子们数星星,明明知道夜空中的星星数也数不完,但有多少孩子依旧仰头看着天空,伸出手指,一个一个的数着。一颗,两颗,三颗……千千颗,万万颗……繁星闪烁,但这永远都是徒劳。而我……我就是那个喜欢数星星的孩子。”
“唉……”姒夫人叹了一声,便走开了。
是啊,每一颗星星,就是每一个梦想,没一个愿望,即使不会实现,人们依旧会倔强的等待着奇迹出现,从不后悔。
他笑了,薄唇微抿,这个女孩子会在这儿跪到同意为止么。
他抬头看,天空,没有一颗星星。
一直到了三更天的时候,她还一直跪在那,有的时候仄歪倒了下去,看得姒欣是一惊一乍的,他也从竹林里走了出来靠着长廊的椅子坐了下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当他醒来的时候天早已蒙蒙亮了。
猛然间站起来,廊檐哗哗的流着水,难道说……下雨了?
姒欣朝正堂的方向看去,果真和他猜的一样,不仅是下雨,而且是大雨,一夜的雨。竹林里的竹叶在雨后绿得逼眼,原本干燥的泥土也几乎变成了泥沼。
地上的水坑中的水漾了又漾,石阶上的青苔也绿得生脆。
她呢?
那个躺在冰冷的石砖上的草绿色身影,几乎融进了这幅雨景图。冰冷的雨滴拍打着她冰冷的脸,惨白的脸庞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她在这里——淋了一夜,跪了一夜!身上的轻纱早已淋透,紧紧地包裹住她的手臂,墨色长发蔓延在地上,睫毛上依旧停留着的雨珠,是不是顺着脸的轮廓滚落。婉姬侧身躺在雨中,柔弱的手腕尽在了水洼里,雨一直下,不停地溅起点点水珠。
不远处的花郎里的藤蔓上挂着一把油纸伞,姒欣跑了过去,撑开伞就急忙奔去了雨中,奔到了那个可怜鬼身边。
不知道是困了还是晕了过去,他扔下那把伞就打横抱起了婉姬,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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