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不幸妊娠诚惶诚恐 万般无奈遁入深山第(1/3)页
许久没有回来的城市,好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街上到处张贴着“大快人心事,粉碎王、张、江、姚反党集团”和“拨乱反正、开创未来”等时势标语,这就昭示着一段荒诞的岁月即将结束,一个全新的时代就要来临。
妈妈见大女回来了十分高兴,整天唠叨着过问夏雪在农村的劳动和生活情况,并不顾体弱多病的身子,变着花样的做出好饭好菜给她补养身子。幺妹夏雨这时才上小学二年级,放学后就缠着大姐上街去玩。当那些一起下乡而提前返城的知青发现夏雪回来了,大都赶来看她,为了相聚还凑钱去饭店定了一桌酒席。在席桌上大家把酒言欢,叙旧抒怀,并对夏雪寄予了深深地同情,特别是那个在一个队上与她同吃同住过的女子,对于夏雪曾给予她的许多关照表达了由衷的谢意,说到动容之处不禁声泪俱下、分外矫情,反倒是夏雪处之泰然,显得格外开朗、乐观,这就融和了聚会的气氛。
交谈中有人故作神秘地说:“据可靠消息知青政策马上要变,要停止上山下乡了,到农村去插队落户的都要招回城来安排工作。”
还有人讲:“国家要恢复高考制度了,凡‘老三届’以来的知识青年都有资格参加考试,一旦考取,就会一步登天,去上大学而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 这类消息无疑给这些被耽误了一代的青年心田吹进了一丝春风,大家兴高采烈,互相鼓励,以至频频举杯、共同祝愿,直到天色很晚、店家打烊,各自才意犹未尽地散去。
那天知青聚首,在场的人不过是借酒温故而已,但是那个“恢复高考”的说法真就使夏雪为之一振,并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因为妈妈的工作单位从属文教系统,所以第二天她就催妈妈去证实一下那消息是否可靠。妈妈也很关注此事,便认真的去向上级主管部门打听,然而得到的答复是:“没有接到正式文件,无法确定。”不过经相关人士透露,上层正在研究政策,教育体制很快将有重大变革,恢复高考势在必行。
如此看来这样的消息并非空穴来风,夏雪由此暗下决心,如果能够升考大学,她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努力争取,希望由此改变自己的命运。因为夏雪从小受知识家庭熏陶,由来热衷文化学习,所以中学时成绩一直很好,虽然那些年不合时宜,曾被讥讽为“两耳不问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不过这却为她打下了良好地文化基础。这次回来意外得到到升考的消息,在妈妈的鼓励下,她开始收集、整理在校时的课本和应届高中毕业的学习教材,加之爸爸从前留下的许多中外书籍、史料,接下时间她就一头扎进书丛之中,预先温习起来。
然而人生磨难、命运多舛,就在夏雪准备迎接高考制度来临的日子里,不祥的事情发生了。一天她突然感到阵阵恶心返胃,如此反复、接连几日,妈妈发觉后以为她是感冒凉了肚子,就给她一些药吃,但服下几道都不见效,便叫她去医院看看。一天夏雪独自去了医院,幸好当时门诊没有其他病人,当她向医生说明了症状,又经诊断、查验之后,医生竟劈头问她结婚没有,她疑惑地急晃脑袋,医生就说:“我看就不象嘛,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不自爱?”
夏雪急忙追问怎么回事,医生直言告知她怀孕了,听这一说如晴天霹雳令她张口结舌、怔怔地半天讲不出话来。医生鄙视地叫她出去,她忽然嘤嘤地失声哭了,继而央求医生给她处理,医生反问怎么处理,她说打掉肚子里的东西,医生说那不行,按规定是要出示结婚证或单位证明的,并要有家属签字才行。她就缠着不走,医生便扔下一句:“回去找你爹妈吧。”就不肖一顾地抽身离开了。
无可奈何,夏雪只得两腿软软的出得医院,拖着沉重的步子惶惶然不知何往,到晚时才转回家去。见到妈妈她强装笑脸,谎称就是受了风寒,然后简单刨了几口晚饭,又假意吃了些药便进里屋蒙头睡了。在被子下她再也隐忍不住,啜泣着痛哭起来。是呀,她从农村逃回城来,到底还是没有躲过一场厄运,在那个奉行禁欲主义的年代,未婚先妊被社会视为奇耻大辱,这样的不幸猝然降临,叫一个身处困境的弱女子如何承受?她脑子一团乱麻,哭着哭着就沉睡过去。
但是半夜她又猛然惊醒,睁着大眼愁绪万端,随着漫漫长夜她的脑海从混沌之中逐渐清晰起来。她想到妈妈患有心脏疾病,受不了刺激,这事千万不能让她知道,同时她明白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前途更不能被外人发现。那么究竟如何是好?她考虑家里是不能呆了,不然很快就会被妈妈识破,回农村去又能怎样呢,暴露是迟早的事,没有其它办法,后来她想到只有去找队上的郝林,这是他惹的祸,必须由他来设法解决。
第二天夏雪帮妈妈做了许多家务,还从煤厂搬回不少“蜂窝”燃煤,而后谎称最近可能有单位招工,她得赶回公社去报名,这个理由正当,妈妈只得由她去了。次日一早,她没带别的,只是提了一包用于复习的课本、书籍,就急着出门去赶客运班车,经过长途颠簸,后又转搭拖拉机,待天色不早才赶回了公社。
在场街上她碰见一个叫“秋红”的女子,这姑娘属于吃“商品粮”的人家,随母在这里开了一间经营农副产品的杂货店。女孩才十六、七岁,但人小鬼大,曾经暗恋一个同夏雪一起下乡的男知青,经常向她打听那娃的情况。虽然事情无疾而终,但是一来二往她俩倒成了无话不谈的昵友。这次遇见分外亲热,秋红劝说时间晚了,定要拉她去家里住上一宿,夏雪甚觉合意就随她去了。一夜宿下,自然免不了许多闺房私语,夏雪尽量满足了她的诸多疑问和对那个男孩的好奇心理。
天一亮夏雪就辞别秋红回队上去了。当来到垭口郝林家门,她借口歇气直接闯入了那个农家小院,林娃爹见是“稀客”,忙招呼她进屋落座,并告诉说小两口还在地里忙活,一会儿就要回来。果然不到一袋烟的工夫,林娃子捞了捆柴禾一人先到家了,他突然发现夏雪坐在自己家里不由喜出望外,赶紧拢身说话,夏雪先是曲意应答,但等他爹一出门就拉下脸冲他道:“明天是逢场天,你到公社去一趟,我有事给你讲。”
林娃恬着脸嘻嘻地凑近说:“有啥事非要到场上去,今晚我到你那里去什么不能说呀?”
夏雪正色道:“不许再到我那里去,你敢去我就喊人。”
林娃狐疑地盯着她半天不知其可。夏雪不便多说起身要走,林娃正欲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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