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下乡知青前途无望 空虚迷茫坠入畸情第(1/4)页
故事是从夏雪的名字开始讲起的,夏雪问教授是否知道她的名字含义?教授惑然。她便解释说自己本是知识份子家庭出生,父亲是在旧社会上过“洋学堂”的文化人,解放后又好在报刊上发表点文章,由此在一九五七年的“整风反右”运动中被打成了右派。老爸熟知“窦娥”喊冤、六月下雪的历史悲剧,他说自己比窦娥还冤,刚好那年第一个孩子出生,因为姓夏,又是女娃,他就给孩子取名为夏雪,象征夏天之雪,以此借谕他的冤屈。
在生养子女的问题上,父亲一直想要个男孩。后来间隔多年,妈妈前后又生了两个孩子,但是仍都是女娃,中间那个因病夭折了,剩下一个是在一九六九年降生的,因为那是在“党的九大胜利召开”之年,父亲以为可以春风化雨,使自己的政治处境得到改善,因此就给这个迟来的女孩取了个名字叫夏霖。而存活的夏雪与夏霖两姊妹年龄相差竟有十一、二岁。
妹妹的出生并非天降甘霖,在政治上父亲依然受到偏见和歧视,他哀叹自己生不逢时、怀才不遇,在长期的郁郁寡欢之中心劳成疾,未到中年便一病不起而撒手人寰。留下妈妈带着两女相依为命、艰难度日,直到夏雪高中毕业,随着当时“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时代浪潮,被有关组织分配到边远的山区农村去插队落户。
与夏雪一道去“接受再教育”的同学均是各个学校汇集而来的应届毕业生。接收他们下放的那个地方叫“水磨公社”,那是因为当地一条小河上有个很大的水碾石磨而得名。可能是考虑到女孩的生理条件,夏雪与另外一位女生被公社安排到大山脚下一个生产小队上,这个队距公社约十来里路,位于两座大山之间的狭长地带,由于这里遍布柿树,所以地名就叫“柿树垭”。
队里安置夏雪两人的住处是由粮食仓库隔搭的一角简易陋室,屋内的门窗四处透风,房顶上雨雪可以飘进,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她们跟着“贫下中农”开始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艰苦劳动。由于每天干着机械而繁重的农活,另一位女生熬不住便经常借故跑回家去。夏雪比较坚强,她知道家里帮不了自己,以为只要好好表现就可以被公社推荐出去安排工作。但是事与愿违,一年之后消息纷纷传来,其它队上那些表现好或不好的知青被调走不少,就连在一起的那个女子也因家庭成份好而与她拜拜回城去了。
后来夏雪才知道是因为父亲的历史问题,有两次单位来招工都因“政审”条件而不能过关。由此她看到现实与理想有多么大的差异,以至陷入深深的困惑之中。似乎是“看破红尘”,她的意志渐渐消沉起来,也开始借故赖工,常常蜗居在那泥巴墙内的斗室里恹恹的不肯下床。
有那么一天,雨过天晴,屋外有几只小鸟在啁啾啭啼,夏雪的童心被唤起,她打开房门慵慵的伸了个懒腰,就朝房前的一棵大柿树下去寻那些鸟儿,当鸟被诧飞,她顺着飞往的方向看去,忽然发现那边有一个身着橄榄绿军装的青年正向这边健步走来,虽然没戴领章、帽徽,但看那人挺有精神。夏雪不觉眼睛一亮,因为在这穷乡僻壤的山窝里日常所见的都是与泥土一色的农民,乍眼见到如此衣着整洁、昂首走路的人不由令她刮目相看。那人经过房前,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在云隙透过的一缕阳光之下,她看到了一张五官端正、颇具英气的面孔,当他走过时竟也特意的回眸一瞥,仿佛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使夏雪盯着他的后背愣愣的好久未能将视线挪开。
恰好这时垓坎下一位相邻的张姓大妈打猪草回来,夏雪抑止不住好奇,便向她打听刚走过去的人是谁。大妈歇下脚瞅了瞅那个远去的背影说:“哦,那是垭口‘郝老拐’家的儿子从部队复员回来了,叫郝林,我们喊他林娃子,这下可好,他们家又添劳力啰。”
“郝老拐,就是那个瘸了腿杵着拐杖的老人吗?”在夏雪的印象中那是一个性格古怪的残疾人,还知道他儿子是在当兵,有一个儿媳在家务农,那媳妇体壮腰圆,属于典型的农家妇女。她在心里嘀咕,那老头怎么会有一个如此像貌堂堂的儿子,并且也很难把那个五大三粗的悍妇与刚才的俊朗青年联系在一起。
但是当听过张大妈讲出事情由来她才明白,原来“郝老拐”生有两女一儿,老伴死得早,他又在一次上山砍柴时摔断了腿,待女娃先后嫁人走了,本指望林娃子长大了成为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不料这娃死活要去当兵,头一年他爹没同意,这小子为了解决家里的困难同时达到出去参军的目的,挨到第二年征兵之前,他悄悄把邻队一个体力硕健的姑娘娶了过来,让她照顾家里,而后瞒天过海的硬是当兵去了。好在那媳妇能干活,里里外外一把手,老人再也没啥说道,而林娃与那女子的婚礼还是后来从部队请假回来补办的,现在他们的娃娃都有两三岁了。
听了大妈讲的闲话,夏雪有些理解,却也为那个林娃子的“壮举”有些惋惜,然而听过也就罢了,很快便忘了此事。后来夏雪在队里出工时还常常在田间地头看见过他,只是相对无语,并不在意,她又依然如故的打发起平淡无奇的日子。
但是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某日,夏雪为买生活用品,也象往常一样到公社场镇上去赶集,那是夏秋雨季时节,在回来途中在趟过一道溪沟时,突遇山洪暴涨,她脚下一滑被卷入水中而冲出老远,险些淌入下游的洄水沱里,在同路乡民的齐声惊呼中,在紧要的危急关头,忽有一人跳下水奋力扑上前去一把将她抓住了,而且迅速将她带过了溪沟对面。夏雪惊魂失魄、落汤鸡似的站立不稳,加之又呛了好几口水,眼神迷散着未看清救她的是谁就晕了过去。
待她苏醒过来发现已躺在自家床上了。抬眼一看天色已晚,只见邻居张大妈正在煤油炉上熬着稀饭,床前的桌上放着一盘煎好的鸡蛋,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大妈见她有了动静急切的叫说:“娃呀,你终于醒啦,都几个时辰啰,怪吓人的!”说着她指了指煮好的饭道:“我看时候不早了,就帮你作了饭,快起来吃一点。”
夏雪吃力的撑起身子问:“张妈,我是咋回来的?”
“哎哟,你还不晓得呀,是垭口郝家的林娃子把你背回来的,”她拖着那特有的大嗓门道:“听说你滚到河沟里了,是他把你拉起来的,见你昏昏沉沉,浑身浇湿,就把我喊来给你换衣服、照看你,他看不方便,估摸你没啥事就走了。”
夏雪极力搜索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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