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语调,心里突然一阵感动。
那一瞬间,她已经忘记了在这之前,那个清高冷傲的郭家大少爷。她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郭重恒!
“呵呵,回来了,回来的好,是得回来的,是得团聚了啊!”郭敬儒看着重恒很慈爱地笑了笑,突然又目光焕散起来,“谁知身前身后事?尽得一生痴……就是那,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我爷爷就是这样,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然后一直不停地念着古诗。”重恒摸着爷爷地手,喃喃地说着。
“爷爷,我是高培林的孙女高芷莹,我来看您了。”芷莹也情不自禁地摸了摸爷爷的手。
“爷爷,您不是一直希望我娶高家的孙女吗?我和芷莹结婚了。现在芷莹是您的孙媳妇,我们是专程来看您的。”
听着重恒的话,郭敬儒慢慢地点着头,若有所思地说:“嗯,孙媳妇,孙媳妇,要娶高家的,要娶高家的。”
听到爷爷这么说,重恒在心里吃了一惊。他是第一次听爷爷这么说。在爷爷得病前,从没跟他提过,只是听爸爸妈妈说,爷爷有跟他们提过要找高家的后人,也只是提提而已。在爷爷得病后,他更不曾听爷爷这么说过,哪怕是迷糊中的一句话。
难道医生搞错了?爷爷并没有病得那么重。又或者爷爷慢慢开始康复了?重恒在心里不断编织着美好的愿望。
“是的,爷爷,我们来看您了。我们都很想念您,您知道吗?”芷莹一边说,一边努力地对上爷爷的视线,想让老人家看到她,希望能把更多的讯息传到他的脑海里。
忽然,郭敬儒的视线停在了芷莹身上,眼中闪过一道明亮的光芒,念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话未完,眼里已充盈了晶莹的泪花。芷莹突然一阵心酸,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圆脸职员已经来到他们的身边,向重恒说:“伯明翰教授和王律师正在办公室里等着您,想和您谈谈郭董的病情。”
“好,我知道了。”重恒站起来,把墨镜重新戴上,重新回到平时的冷傲神情。他淡淡地对芷莹说:“你在这儿陪陪爷爷吧,他终于见到你了,应该会很开心的。我去去就来。”
重恒这次来,除了看望爷爷,向医生了解爷爷的病情外,还有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拿他们的结婚证去找王律师,解除财产转移的危机。所以,此时他不能再让芷莹跟着他,不然财产转移的事就有可能被发现。
听重恒这么说,芷莹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她当然没兴趣知道他们要谈些什么,而自从见到这位老人后,自从听到郭重恒对爷爷温柔的喊话,她不仅少了许多陌生感,对于害怕随时被郭重恒甩掉的担心也减轻了许多。此刻,她也确实很想跟老人多呆一会儿。
郭重恒跟着圆脸职员向伯明翰教授的办公室走去,才走两步又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只见落日映照下,芷莹蹲在爷爷的脚边,两人相视而笑,成就了一道温馨的风景。他心中不禁一动,但是很快又回过神来,快步向前走去。
而蹲在郭爷爷脚边的芷莹也想起了自己的爷爷,想着,爷爷如果还活到现在,应该也是这个年纪了吧?想着,当年爷爷是怎么跟郭爷爷谈到他们的婚事呢?于是,她抬起头对郭老爷子说:“爷爷,您是怎么认识我的爷爷的?你们为什么会订下这个婚约的呢?我不知道,但是,你们一定是很要好的朋友吧?爷爷,您从没见过我,您怎么知道我会是个好媳妇呢?”说着说着,她自己也笑了,“您放心,我会做个合格的孙媳妇,会替你照顾重恒的。”
老人又把目光抛向了远方,喃喃到:“该回来了,是得回来了,是得团聚了。”
芷莹听着,心中一动,便问:“爷爷,您是想回家乡吗?您想回中国,是吗?”
“家乡!中国!”老人颤抖着抓住芷莹的手,看着她念道,“我、我是中国人!我,我是中国人!家乡、家乡……少小离家,老大要回啊!要回啊、要回啊!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说着说着,一颗泪珠滑落衣襟。
“是的,爷爷,您是该回家了,在外漂泊了这么多年,是该回家了。”芷莹心中也是一阵心酸,情不自禁地流下一行泪。但她没有擦去自己的泪,而是伸手去擦郭爷爷的泪……
落日渐渐变得金黄,把这如春日一样的山庄全染成了金黄。郭敬儒呆滞地望着天空,不停地喃喃自语,偶尔露出平静的笑容,一幅很享受的样子。
芷莹便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端详他慈祥的面容,很自然就想起自己爷爷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想听听他到底说什么,却总听不清,从音律听来,似乎是在念诗,待要细心辨认是哪首诗,却又听不出个前后。
就这样,两人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风开始渐渐大起来,带来深秋浓浓的凉意。郭敬儒慢慢眯上眼睛,声音也越来越小,似是要睡去。芷莹赶紧凑上前去,替他拉紧身上的大衣,怕他冷着。只听得老人又哼哼地念了起来,这次芷莹隐隐听到了几句,只听他念道:“长亭伤离别,红豆烙心田,日日盼君归,妾心似明月。”
听着听着,芷莹呆住了,心中一片怅然,隐隐地悲戚。正在出神的时候,忽听得郭敬儒大喊起来:“你、你、你,终于来了!”他说着,一把抓住了芷莹的手,神情激动。
这反应把芷莹吓了一跳,她小心翼翼地问:“爷爷,您怎么了?爷爷,您到底怎么了?”
“你,是你,终于来了!”郭敬儒的双眼突然明亮起来,炯炯有神,与刚才的游移迷离截然不同,仿佛一个正常人一样,甚至连吐字都那么清晰,“我找了你好久,等了你好久啊!好、好、好,你终于来了,我总算没食言。”他说完,便泪流满面。
“爷爷,您在说什么?爷爷,您还好吗?”芷莹心中甚是惊恐,看着郭爷爷的神情,她瞬间又迷糊了。这完全不像个患上铂金逊症的老人啊,双目有神,眼神是那么坚定而清醒,含泪看着她,如同久别重逢,脸上满是激动和喜悦。
“等了很久吧?难为你了。把你等来了,我也该走了,是时候走了。”泪滑过老人轻轻上扬的嘴角,笑里藏着种种酸甜苦辣,还有安慰。
就那样握着郭爷爷的手,芷莹渐渐忘却惊恐和疑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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