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的戏子们唱得才情并茂,戏台下的人们各怀鬼胎,哪有心思欣赏精彩的戏剧?
都在为自己的人生寻觅最绚丽的舞台,只想扮演好人生这部大戏中的主角,在这关键时刻,只要博得天颜一笑,就有可能跃上枝头,成为展翅高飞的凤凰,成为轩国的一国之母。
慕容恪表面虽镇定自若,暗下里早已将各人的表现尽收眼底。
“闭关”这么多天,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陪这些他“曾”爱过的女人了,帝王自是无情,他慕容恪当然也不可能像传说中的那么“多情”,如此“博爱”又岂是他真心所愿?
他是注定要下地狱的,注定要辜负天下人的,也包括他身边的女人们,他的心里自始至终爱的只有一人,这辈子他只愿与她长相厮守,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汊。
二弟果然没有辜负天下百姓的期望,刚到郝城便将曲国士兵打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地,他不愧被百姓称之为“战神”,不愧是百姓们拥戴的锦王,众望所归,也顺理成章。
是该全身而退,还二弟大好河山,还他一个繁荣的国度了,他当然也明白这么多年来二弟一直尽心尽力地辅佐自己治理轩国,赤胆忠诚,从无二心。
如果他是个将江山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帝王,恐怕也是无法容下他的,毕竟功高盖主,哪个君主愿意留下这个后患在身边,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当年父皇指定继承人的不二人选,深得民心,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他慕容恪都是不及慕容昕的,这一点,他早就明白朕。
如果不是两年前无意中从一个老太监口里得知一个真相,或许此生他就会是个碌碌无为、毫无建树、心安理得的一国之君。
如今,他去意已决,他觉得唯有这样的结局才是他人生中最完美的,现在就等着昕儿回皇城了,就等着他凯旋而归了……
此生,他亏欠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想起小时候将他捧在手心里疼后的母后,她处处维护他,疼爱他胜过昕儿和铭儿,无论他做下哪种决定,注定是要亏欠他敬重无比的皇太后了。
还有柔儿,待他情深义重,他们曾经历过生死考验,曾经历过风风雨雨,曾经恩爱无比,但却在他登上高位之后,将她弃之一旁,甚至不愿再多看她一眼,哪怕他的初衷是为了将她置于暗潮汹涌的争斗之外,因为她毕竟太过单纯,但他毕竟是欠她的。
她从万众瞩目、母仪天下的后位跌下,曾受过多少讥讽,为受过多少嘲笑,那其中的悲凉又是谁人能懂的,她在乎的不会是那高高在上的后位,而是自己深爱的人待自己如此冷漠,如此无情,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
而如今,眼前的诸多佳丽,她们都是似水年华,都拥有花容月貌,如果嫁入平常家,或许能成就很多美好姻缘,只是她们误入帝王家,皇宫深似海,其中的尔虞我诈早已污浊了她们本原本纯净的心灵。
只是,他慕容恪注定也是要负她们的……
鹅毛般雪花漫天飞舞,飘飘洒洒,有的落在青瓦片上,有的落向地面,有的则挂在树枝上,似要将整个山城覆盖。
空气纯净而寒冷,伴着寒风呼啸而来,那光秃秃的树枝在空中摇曳,狂风肆虐,大有将那些树拔地而起之势。
如此恶劣的天气,紫京和蓝雨却不敢偷赖,照常带着雄兵在风雪之下操练,队形整齐,喊声震天,丝毫不受这天气的影响。
曲国的残兵败将们早已隐匿山林,之前的霸气早已被消退,此刻,躲在山林处估计也是如惊弓之鸟,也或是在等着援兵的到来,等待最佳时机,再次卷土重来,也或者是在等待某种时机,也许种种谁也不敢妄言。
唯有养精蓄锐才是硬道理。
既然曲国这次要一战到底,他们当然会奉陪到底,如果他们要自取灭亡的话,恐怕上天也是很乐见的,毕竟自作孽不可活,曲国放着太平日子不过,偏要平白挑起战乱,实乃自不量力,军中很多兵士认为曲国此次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慕容昕和紫京、何愉等人却是不敢大意,毕竟以曲国之实力,胆敢挑起这场战争,如果不是有几分胜算的话,或是有别的阴谋,总之,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的。
郝城城墙依山而建,牢固而又威严,地势险要,占尽天时地利,历来都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说,此次竟然被曲国轻而易举攻破了北隆门,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更令何愉百思不得其解,若不是关中有内应,曲国如何能知晓守城最薄弱兵力部署,又如何能攻得上那牢不可摧的北隆门。
而想要揪出这个人,恐怕也并非易事,现在是他在暗处,随时都有可能放支暗箭过来,令人防不胜防。
风雪中一匹血汗马驰聘着,马上一白一黑色身影紧紧相拥,朝着郝城的梅山急速奔驰而去。
所谓梅山,正是因为那满山的梅树而得名,每年的冬日,漫山遍野的梅花引得无数痴情男女前去赏花,目所能及的皆是娇艳欲滴的花儿,在风雪中独自绽放,那片片花瓣随风而扬,在风中兀自飞舞,舞出自己的精彩,然后飘至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满目的花海令人目不暇接,梅花云:我这梅花……玉骨冰肌谁可匹,傲雪欺霜夺第一。他亦明白,她性子虽有些冷淡,但却是极爱花的,从小便是如此。
洛冰儿经不起慕容昕的软磨硬泡才答应陪他一起来梅山赏花的,倒并不是因为她不愿意和慕容昕一起,相反,她很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所有时光,内心似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而慕容昕也是如此,他不仅毫不忌讳在人前与她大秀恩爱,还不由分说频频强拉着她在各帐中露脸,眼中毫不掩饰对她的宠溺。
虽然他做的一切令她十分欣慰,但也隐隐带些不安,毕竟一切来得太快,快得那么不真实,快得犹如是在梦中。
而且他是她此生最爱最在乎的人,她定是不希望他会因为她的出现而落人口舌,毕竟这是在军营,随时都有可能交战……
而素来军营中是忌讳有女眷人,虽然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自是不必理会这些,但是毕竟如此张扬令她十分不适。
事情的巨大转变,令她有些无措,也几乎将她来郝城的初衷彻底改变。
她的本意是来郝城为这段情做个了断的,待他凯旋归去之时,也是她远走他乡之时,她的心湖早已不再平静无波,早已泛起阵阵涟漪,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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