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刀斩乱麻,在自己还没彻底沦陷进去之前,在这颗情种还没生根发芽之前全身而退。
但老天似乎跟她开了一个玩笑,慕容昕竟然是她的皓哥哥,是她痴痴等待了十一年的人,这些年她满心满眼都是他,但是,当再次重逢时,却互不相识,真正是荒谬至极。
她本是想将心中的位置永远留给皓哥哥,所以才会选择与他彻底断绝关系,独自坚守内心的纯净。
可是……可是峰回路转,她竟然在此时“遇见”了他,她该何去何从?这些天这个问题也一直盘旋在心中,只是重逢的喜悦逐渐冲淡了这个想法。
洛冰儿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在得知慕容昕就是自己苦苦等候的人,心里反而患得患失起来,这么多年她和他无数次在梦中重逢,可为何当梦境成真时,她的内心反而有些纠结?
白色的雪儿和粉红色的花瓣在空中交织在一起,风中飞舞,甚是好看。
整座山乃至梅树都被裹上了银装,山中的大致景象是红白相映,令人赏心悦目。
雪花依旧在纷飞,慕容昕紧拉着洛冰儿的小手在风雪中迎着落英缤纷漫步,他脸上的笑容如白雪般纯净,如孩童般天真。
此刻,很难将他与那个在沙场上驰骋、英勇神武的人联想在一起,他似乎换了个人似的,在洛冰儿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
“冰儿,你知道吗?有你的感觉真好,”走至一棵梅树前,慕容昕突然止步,趁洛冰儿不注意,以极快的速度在她粉嫩的脸上烙上一吻。
洛冰儿双颊间迅速染上一抹嫣红,娇羞而又无奈地嘟起小嘴“冰儿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偷袭。”内心虽有缕缕柔情,但却不愿在人前表露。
也或许是他与之前判若两人,她需要一个适应过程,或许她是幸运的,十一年后,他们竟然可以被命运束缚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她或许这辈子都没办法和心爱的他在一起吧,两个人可能再也不会有交集,因为早在十一年前,他就已失忆,她将他刻在心里,而他却遗落在梦中。
关于父亲,一个曾经那么模糊的称唤,此刻,在她心里竟然逐渐清晰,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们同住在相府十六年,但她却发现自己似乎对他一无所知。
除了他位居宰相,除了他这么多年对自己的冷漠和无情,他似乎在她心中并无留下任何印象。
而那支九凤珠钗还有锦盒里的娘亲的那些无比珍贵的饰品,还有从天而降的圣旨将她嫁入锦王府,这一切都像个迷一样压在她的心底
白皑皑的大雪将大地覆盖,瓦片上、树枝上早已挂满了银装,而大雪似乎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洋洋洒洒自空中飞流而下,似要将天地之间的万物皆染成雪色。
黑暗的夜空一颗颗白色的精灵兀自在风中飞舞。
除了放哨、巡夜的士兵,军营中早已寂静一片。
夜黑风冷之夜,或许正是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之时,一位年长者和亲信小心翼翼地打开客栈后门,然后再蹑手蹑脚走至一树林深处,仰头望了望夜空,再转头四下探视了一下,见四周沉寂,才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藏匿于其中的一只白色信鸽立、握于掌心,轻轻地拂拂那雪白的羽毛。
略微迟疑了一下,终于松开手掌,只见信鸽“咕咕”低叫了两声,便展翅飞向空中,随即消失在暗夜里。
长者忍不住轻叹一声,对方催得紧,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两国恶战在即,或许胜败在此一举,曲国也明白若是硬碰硬的话,他们当然难敌慕容昕的十万精兵,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们此次孤注一掷,决战到底,无非就是手中握着他这张王牌,毕竟慕容昕是他们的劲敌,如果他能倒在战场上的话,轩国将士自乱阵脚,曲国自然有很大的胜算,曲国几乎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他的身上。
这几年来轩国皇帝慕容恪不理朝政、荒淫无度,百姓怨声载道,朝中文武百官也都是惶惶不可终日,每日求君而不得见。
九五之尊终日贪图享乐,他为轩国屡立战功,多少次在沙场出生入死,到头来却只落了个虚名,外人都道他风光无限,其实一切都有名无实
处心积虑了这么久,现在是该结束这一切了,是该放手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一切了,也算是对自己对上头有个交代。
两人再次谨慎地查看了四周,确定没有发现异样,才又缓缓地折身返回客栈,暗夜里,两个人如鬼魅般完成了人生中最“壮烈”的举动,纵然前方就是万丈深渊,他们也只能紧闭双眼纵身一跃,是生是死,也唯有听天由命。
估摸着信鸽已朝目的地飞去,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复杂的感觉,这样真的有胜算吗?其实他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毕竟如果失算的话,于他、于她都将是一场灾难。
见军营里的气氛日渐沉闷,帐中慕容昕和紫京等人正在商讨着什么,她本能地退至帐外,毕竟他们谈及的可是军中机密,为了避嫌,也为了不至于让慕容昕分心,她选择出来走走。
她一身女装在军营中格外显眼,虽未施粉黛,但却难掩倾城绝色,纤细的身影带着细碎的脚步缓缓行驶在军帐附近。
这两日的雪极大,抬眸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银装,空气中弥漫着清冷的气息,厚厚的积雪早已被士兵们清扫出一条条干净的青石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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