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王府跑走,更没想到的是,用这种莫名离奇的方式。综合成一句话来说,就是人生处处充满惊喜,而有些惊喜却是以闹剧开头,再以悲剧结尾,就比如我现下的遭遇。
“那个,许小姐,你的鼻子可还好?”我伸手轻摸,鼻梁上一阵抽搐的疼痛感传来。
“不怎么好,真不知道她怎么能瞄这么准。”阴柔俊美的男子抿嘴一笑,半是嘲笑,半是得意:“话说我动作也算利落的,天色又暗,这么着也能打中,实在难得。”
我一阵胸闷,我脸上的伤完全是意外之外,酒楼里的人质挟持事件在进行到嫦娥奔月的那一步骤时候,许来娣一张惊恐万分的脸从酒楼的窗户里挤了出来,高分贝的女音如杀猪般嚎叫,顿时响彻夜空:“招娣,我的招娣被绑架了,来人啊,救命啊,天上那淫贼挟持我家招娣啦。”
我探头,眼泪汪汪的朝她挥了挥袖子,鼻音渐浓:“来娣,来娣救我。”
“淫贼来了,大家快来帮忙啊,惩奸除恶,杀淫贼,救招娣啊。”
经许来娣这声声呼唤,院子里的人无一不顺着她的音调,经她挥着手帕的胳膊,朝我这里望来。算命的,打杂的,吃饭的,闲逛的,卖耗子药的,无一不举头看绑架。
我愈发觉得这气氛有变,张眼往下瞧了一圈,三层楼阁里探出无数脑袋出来,窸窸窣窣,不知道是风声,还是看好戏之后由衷的感触,总之,这一瞬,我成了全城焦点。
我很有信心,过不了几天,今天的发生的一幕,一定会准时出现在书坊专刊,‘奈良闲趣’之上,而且还是那种,头号,头版,字最大的那一种。
当然书刊出版之前,我的事迹就会以风驰电掣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功的成为茶余饭后,妇女儿童,嫖客戏子,砍柴卖肉的口中,嚼了三遍都还不够的话头。这一切,还得归功于,舌头足有三丈之长,声调犹如恶鬼嚎夜的我的六姐所赐。
我顿时眼前发黑,眉稍抽搐,更是使劲挥了挥袖子,朝来娣喊:“许来娣,闭嘴,闭嘴。”
许来娣睁着水牛般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蹦三跳的,朝我手舞足蹈:“淫贼,放下招娣,淫贼,你不放下我妹妹我跟你没完,淫贼……”
有时候,想善始善终是件多么困难的事,尤其当许来娣参合其中的时候,我的下场就是流着血泪被微笑着的许来娣,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向万丈深渊。很好,我这次不仅是可以走出奈良县,还是一辈子都别指望回来的那种彻底。
“快,苏良辰,你相好的,被淫贼挟持了,快,快救来娣。”
“来娣……”一个窗户里挤出第二个脑袋,苏良辰的龇牙咧嘴的朝我比划,许来娣大怒:“快,你赶紧飞上去救我的招娣。”
“我不会飞。”
“他都会,你怎么不会?”
“要么你飞上去给我看看。”
“我的招娣啊,招娣……”
我眼神迟滞的望向许来娣那一处,只见许来娣弯腰捡着什么东西,片刻利落抬直身体,朝我摇了摇手:“招娣,低头,低头。”
“你干吗?”苏良辰纳罕的问。
“你不能飞,我只能把他打下来了。”
“……”
“招娣,低头……”一声大喊过后,一个黑点极快的朝我逼近,物体刚掠过半空,月光微晃,一
只粉红色刹然一亮,我心头一松,默念:许来娣这笨蛋,又开始无故发疯,这采花贼轻功甚好,跟她距离又远,她这一只绣花鞋能起到什么作用啊?果然还是异想天开,胡乱出招。
凉风嗖嗖,我心里万分不屑,无奈的深叹一口气,象征性的往里缩缩脖子,存心看热闹的挪眼往下瞧,心里不住在想,看到底谁这么倒霉,领教到奈良疯女一号的这只飞来横鞋。
“这是你六姐?很是活泼嘛。”头顶的人哼笑,随即抱怨了一声:“你还真是挺重的哎。”说着身子往下微微沉了沉,低了许多。
“恩,就是你要找的那一个……”
“淫贼,去死……”
“小心前面……”
头顶人猛地一喊,我刚一抬头,迎面一只黑乎乎的东西飞驰而来,我完全没有半点反应,连喊声妈的时间都没有,结结实实的挨了本就不屑的飞来横鞋。
时间静止了,我只觉得满目白光,整个人像是坐在可以旋转一圈的秋千之上,被大力的抡了一圈又一圈,迷糊中听到下面有人纳罕的问:“哪里来的血?还是热的。”
我其实很有大骂脏话的冲动,可我和她本是同根生,相煎着急了也没用,一时间竟不知该从她哪个亲戚开始问候起,千言万语终是汇成一句咬牙切齿的:“许来娣,你这个二百五。”
面前火光如舌,我身上薄衫不抵寒,冻得直打颤,于是往前挪了挪身子,靠火更近一些,手里拿着的面饼硬的丢在脑袋上能砸出一个金包。
“啧啧,这一鞋底抽的还真是重。”凑近面前的是一张幸灾乐祸的脸,我默默平息心口间勃勃欲发的怒火,咬下一口面饼,还没嚼一口,就疼得直咧嘴。
“那卖棺材的对你还挺上心,正到处打听你下落呢,不像你说的那么冷酷无情嘛。”男人撩了撩衣摆,不沾轻尘的稳稳坐在我对面,朝我微笑。
“这位公子,我看您手脚利落的很,却带我在酒楼上空晃悠了这么半天,这不是成心让我下半辈子都回不得这奈良县来了吗?”
男子呵呵一笑:“我总要知道杨胥的药起没起效果才敢放心的走,不然,带着你,多不方便。”
“下药?”泻药,毒药,春/药,不知杨大捕头尝到的是哪一种,若是后者,岂不是白白成全了许来娣了。
男子轻笑,满脸戏谑神色:“这捕头追起我来还真有股猫盯上耗子的劲儿,要不是我有正事要办,逗逗他玩还真是打发无聊的最好选择。”
“公子说的正是,那杨胥的确挺蠢,简直蠢不可奈。”我不禁腹诽,他要是不蠢,也不至于让这采花贼悠哉的自由行走在奈良县的大街上。
我抬头看他一眼,反问:“公子怎么称呼?”
“颜如玉。”他微挑眉梢,张口轻声答我。
“颜公子,请问我们这是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奈良县?”
颜如玉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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