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道:“不许你们碰景秋哥哥。”
他这一说,王麻子立时来了兴趣,凑上去,细细打量楚吟,笑道:“小丫头,你景秋哥哥没跟你说,当了婊.子就不要立牌坊这句话么?”
楚吟被她这话说的羞红了脸,眼看就要哭出来。涵柏看不过,伸手拉了王麻子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说下去,拉扯间,一样物品从王麻子袖子里掉了出来,是一块上好的苏州丝帕,那丝帕我见过,是万贞带着一批绣娘绣的,花样是万贞的针法,独具匠心,荣轩当时大悦,给自己的每个侍妾都送了一块,我还嘲笑他,每人都送,不如不送。
王麻子见我盯着丝帕,有些紧张的捡起来塞进了袖子。我嘲笑他:“采花都采到王府了,以王爷的脾气,若是抓个现行,王大哥你今生都不用在天朝落足了。”王麻子讨好的看着我,凑近道:“还望贤妹替为兄保守秘密,一物换一物,为兄也告诉你个秘密。”我冷哼一声,静待下文。他神秘兮兮的附在我耳边道:“九王爷通敌叛国。”
我浑身一凛,想到荣轩至今还生死未卜,喝斥道:“你胡说什么?”王麻子耸耸肩,道:“四日前,我采花逃走时无处可躲,无意中进入慕昕阁,亲耳所闻。为兄告诉你,是让你早作打算,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慕昕阁。。。这些日子我不是没有去过慕昕阁,每次都是毫无所获,荣轩。。。他当真在么?
顾不得跟王麻子他们道别,我转身狂奔,身后还传来王麻子的大嗓门:“原想救你出火坑,你怎么又跳回去了?”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亲眼看到荣轩。
慕昕阁的路面,铺的是莲花方砖,两边的石柱和螭首的青石勾阑,看起来毫无生气。院中的假山上,坐着一个人,流云般的黑发没有束冠,随意的荡在腰间,正抬头看向天空,听到脚步声,他低头看向我,那张脸,不知何时已经清瘦的,五官这样分明,看起来与其说清秀,倒不如说是苍白。
荣轩见我跑得直喘,面露笑意,从假山上跳了下来,白衣黑发,风鼓得及腰发丝联翩飞舞,显得那么不真实。他靠向我,我面前原本微弱的光一下被他压过来的头盖得严严实实,独剩点点微光落在他的黑发上。他居然低头,不带任何情.欲的一个吻,落在唇上,瞬间便离开了,就像一场转瞬即逝的梦,我愣在当场,不知作何反应。
他伸手解开我束发的发带,将散下的发丝挂在我耳后,眼底竟蒙上了一层雾气,他捏紧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与他对视,看了许久,突然唤了一声:“昕儿。”就哽咽的再也说不下去,我如遭雷击,侧头不愿回应,他终究还是把我当作另一个人。
等了片刻,荣轩似乎清醒了些,从怀中掏出一个青木令牌,上面血红的一个字,我努力眨了眨眼,看清了那个字:杀。他退后几步,潇洒一甩,宽大袖袍带起一阵劲风,慕昕阁的梨花,落了一地。他面无表情,身后残花纷飞若雨,他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京郊阎罗巷,共一百零一人,窝藏重犯,通敌叛国,杀无赦。”
青木令牌还未落地,就见一道黑影掠过接走,我甚至看不到那个人的面容,只听到慕昕阁小小的一方天地上空居然齐刷刷响起整齐的声音:“属下领命。”那些声音,皆是声如洪钟,不知从何处传来,也听不出有多少人。
我跌落在地,长发垂在身前,遮住了我的视线,荣轩负手转身,不再看我,依旧是冰冷的声音道:“王府婢女三缺,出身不明,行事诡谲,囚于地牢,听候发落。”话音一落,就有两道黑影闪过,其中一个劲装男子,是言桑,他一言不发,点了我的穴,我动弹不得,二人一左一右拎起我,我冲着荣轩的背影大声呼喊:“荣轩。。。你若真屠戮无辜,我必手刃你以报此仇。”
或许是我的错觉,那抹白色的身影,似乎颤了一颤,但我也来不及细看,就失去了直觉,言桑,点了我的昏睡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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