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将离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9何有穷已时第(1/2)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我扶着荣轩从紫宸殿一路跌跌撞撞,他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在我身上,显然是倦极,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想来也是,九王爷跟当今天子的那些事,早已传的人尽皆知,哪个人会不怕死的插一脚。我看向荣轩,他宽大的墨蓝色朝服衬得整个人似乎又瘦弱了几分,我心里萦绕着皇上的话,无法释怀,也不知怎样开口,两个人沉默着到了丹凤门,迟墨正不住用蹄子踢着地面。

    “迟墨居然肯让你骑,王府马厩里的下人们都怕它呢。”荣轩耸拉着头,几缕碎发垂在耳侧,看不清楚表情。我左顾右盼,想找到随行的轿辇,荣轩又波澜不惊的补充了句:“不用找了,我一早就让他们都回去了,堂堂王爷,若是被罚的抬着出来,还有何颜面?”

    “连言桑这样贴身的护卫都没留下来?”我惊诧。

    “嗯。”他有些不耐烦。

    “你!死要面子。”我跺跺脚。

    荣轩此时的精神恢复了些,又扬起脸,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但不过一会,又捂唇咳嗽起来。我费力将他扶上马背,他倚在我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真香,三缺的香囊甚好,何时给本王一个?”说罢就伸手要来取,我反手去护,他又缩回手,叹气道:“本王可不是一般的登徒子,本王喜欢自愿。”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还是登徒子。”

    “不过三缺,本王这样的男子在你身侧,你为何没有正常女子该有的反应?”

    我把他向前推搡,道:“这就是奴婢的正常反应,王爷可还满意么?若不满意,奴婢干惯了粗活,手劲颇大,可以加重些力道的。”他被我推的在马背上左右摇晃,只好服软,但仍然有些不甘,用脚碰了碰迟墨的马腹,道:“迟墨,你看,一个香囊而已,三缺以下犯上,本王是不是该回去再打他几十大板?”

    “香囊是万贞姐姐所绣,你府里这样的东西还少么?绣坊每月都送那么些新鲜绣样过来。”这话是实话,万贞的绣坊,向来是一等一的绣工,也出奇的守时,每月必送来最新的绣样。荣轩府里的那些侍妾,也常请万贞过府请教针法,所以我也占了巧,可以常跟万贞聊聊心事,否则长日无聊,还真没有了寄托。

    “万贞,是那个绣坊的绣娘么?本王听说你跟她走的挺近,你们进府前就认识么?”荣轩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是又如何,奴婢以前是卖布的,她是绣娘,认识也不足为奇。”

    荣轩不再答话,迟墨被他用脚挠的难受,甩了甩头,他把脚放下,道:“三缺,本王要小憩一会,不要吵醒本王。”说罢居然真的不再吭声,他背对着我,呼吸均匀,一动不动,束发的玉冠抵在我的下巴,冰凉的难受,我尝试着推了他几下,他也没有反应,当真是睡着了,我终于认命,驾着迟墨缓步向王府行去。

    由于荣轩一直睡着,又要避开人多的街市,当王府的金丝檀木牌匾映在眼前的时候,天色已黑。我甩甩发麻的手臂,晃了晃荣轩,他丝毫未动。我又推了推他,他仍旧不动,我的耐心被消磨殆尽,在他耳边道:“王爷再不起来,奴婢要大喊非礼了。”

    他依然保持着一个姿势,我伸头去看,借着银白色的月光,才发现,他面色白中泛青,胸前的衣服上,斑斑点点的血迹,荣轩。。。咬破了嘴唇。我觉得身上的血液瞬间都凝固了,跌跌撞撞就要去拍门,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我定睛一看,是言桑。

    我抓住他的衣袖,才发现,自己的手,颤抖不止。言桑看了一眼荣轩的情况,脚步也有些慌乱,但到底是经验丰富,他很快镇定下来,扶起荣轩,回身对我道:“如今形势复杂,姑娘必有所耳闻,请姑娘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今日所见,属下这就带王爷去疗伤。”

    我还想说些什么,他几个起落已经消失不见,只剩迟墨低头在我耳边摩挲,似是安慰。我抚摸着迟墨的鬃毛,有些恍惚,荣轩又骗了我,明明伤重若此,宁可咬破嘴唇也不肯告诉我,我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东西在绞,疼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满面的泪,这些年来,纵使颠沛流离,身无长物,我也从未如此伤心,关心则乱,我终究还是输了。

    自那日以后的半个月,我再没有见过荣轩,也没有见过言桑,竟也没有人问起我那日做过什么,只有梁总管发了一通火,缘由是我竟然骑走王爷最偏爱的迟墨。这些日子王府被梁总管打理的井井有条,这让我对梁总管钦佩的五体投地,但这并不影响他看我不顺眼,他变着法儿的挑刺儿找茬,我心里担心荣轩的情况,也懒得与他计较。

    这日梁总管派我出府采买马厩的护栏,据说是迟墨发脾气蹬了一个马夫,马夫撞倒了护栏,梁总管把这归功于,我那日策马过快,导致迟墨性情大变,所以差了我出来采买新的护栏。起初万贞不平,说一个女子怎么能负起护栏的重量,要去找梁总管理论,被我拦下,明知他是找茬,我也乐得自在,总比在王府每日的想着那人的近况要好。

    熙熙攘攘的街上,沿街酒肆里,庶民打扮的,公子哥打扮的人,或笑或悲的谈论着边陲的战事,似乎是一日不如一日,主帅迟迟不出征,边陲守卫已经有些顶不住,民间颇有微词。

    我穿着淡青色布衣,头发高高束起,作男子打扮,背着双手漫无目的的行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未央楼”,上次以后,我有时便会去找景秋品酒听曲,慢慢的与他也算半个知己。心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景秋身边倔强的小丫头,去调戏她也好,总好过日子过的索然无味。

    正思索间,肩膀被人推了一下,我回头,对上王麻子那张坑坑洼洼的脸,正笑的灿烂,我拍拍胸脯:“王大哥,你下次出现前能不能知会一声,我承受不了。”他嘿嘿一笑,从身后牵出个人来,涵柏穿着学堂的儒衫,大眼睛里一层水气:“三缺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我见他马上就要挤出眼泪,吓得立刻求饶。

    王麻子抬头看看楼上胭脂香粉的姑娘们,击掌道:“三缺贤妹,你终于理解为兄这许多年情系这些地方的原因了么?”说罢就作势要抹泪,我只好转身逃进“未央楼”,这两个人,实在是招架不住。

    刚跨进门,红姨就带着浓重的脂粉气迎了上来,一边差人去唤景秋,果不其然,景秋二字一出,一抹红色身影就拦了过来,楚吟手里握了扫帚,双目圆瞪,警醒的看着我。我摸摸下巴道:“小护卫又出来了么?”

    楚吟咬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