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焚

    统计研究表明，在人类的大多数家庭中，妻子身上往往有很多与母亲相似的特点，丈夫身上往往有很多与父亲相似的特点，这就是传说中的“恋母（恋父）”情结了。尽管了空和尚的情况特殊，决不可能产生类似的“情结”，但乍闻有位女性和母亲同名，原本就有的好奇心，马上更重了。

    “……与母亲同一个名字！？……是巧合吗？……”“……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了空和尚怀着对未知事物的期待，匆匆赶往牛玉卿选择的地点。

    他平时独来独往惯了的，现在自然照例不会要人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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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罗半岛的信仰极其杂乱，凡是赅雅星过往和现有的人生观、世界观，都能在这里孳生繁衍……这可能与这里的地形和气候有直接关系，也就是人类学上所说的——地理决定论！

    “金城真神大寺”，能在民间以“佛教”占主导地位的占海国存在，并盘踞金城市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几近千年，一方面证明了占海人的包容并蓄的心态；另一方面，也证明了占海人其实根本没有任何信仰，完全唯利是图的辉煌本质！

    “金城真神大寺”的大门，在一条寸土寸金的小巷里，等了空和尚左拐右绕、前避后躲，急急穿越堆挤的人流、惕惕回旋凸凹的货摊儿，额头微汗的赶至门口，严谨环索两周，却怎么也没发现他要找寻的标的。守时重信的了空和尚，心底飘过一缕不耐。可“既来之，则安之！”——等等吧！

    又三十分钟过去了，了空和尚不禁啼笑皆非。“……这算什么？情人约会吗！？……”“……就算真是情人！哪个女性如此来考验自己的男友，也只能说明她的心理以及知识体系，存在探讨的余地！……”“……何况！……我们之间绝不是情人的关系！……”“…………”

    半途而废，那不是了空和尚的性格！既然做了，就要倾力做好……下一次小心就是了！

    了空和尚在大门西边的墙壁前站定，耐着性子仰首细细去观察墙头挺拔俊秀的两、三株草花。那花扎根于蓝琉璃坡瓦缝隙间的积土中，自根部向两边儿披拂出四、五片连环钩云状翠叶，叶芯里斜擎一曼花柄，顶端鲜亮舒爽着三、两围，蓝底儿白边儿的攒蕊裙瓣儿……那花就站在那儿，顽强自立、寥落灿烂……不需要谁来欣鉴，也不需要谁来赞叹……惟有淳风玉露，才能体味她的孤芳自赏、傲然绝世；才能震慑魂魄地爱惜她、珍视她、呵护她……

    了空和尚一番萦思，十多分钟又飞逝而尽，举目望望，四下的人熙熙攘攘，只有自己在角落呆呆发傻。“……看来是自己多事，那女性根本不需要人安慰！……”“……已然说了在这里见面，现在离开，显得我气度偏斜……唉！再等等吧！……反正就这一次了！……”

    了空和尚对于这种没有外界硬性时点限定的约会，一般是不会打电话去催的，在他理解：“对方想来自然会来；不想来催也没用！”

    特别是对“女人”而言——更是如此！

    艺术家画一幅画需要多少时间！？

    女人画一幅画，绝对比大多数艺术家有效率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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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急了吧！？……”背后一个恬静的声音，将了空和尚唤回了现实。“……唔！……没事儿，还好！……”惊闻有人对自己说话，了空和尚的直觉告诉他：“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心神遽松，他边转身，边下意识地浅笑着回答。

    对面的女子探究地恭手站在那里，一袭明丽的淡绿色无缝丝质长袍，罩住除双手之外的全部肢体……一领洁白的双层细纱盖头，依形体服帖而下，前超胸口、后及臂腋……盖头压眉包遮住她的长发、脖颈和两侧脸颊，仅仅在面部正中的位置，留一裁切紧致的瓜子形的窗洞，呈露出眼、鼻、口、下颌等部位。看了空和尚怦然愣怔，她展颜偷笑，略带捉弄的问道：“怎么？不漂亮吗！？”

    凭心而论，牛玉卿谈不上漂亮二字，顶多也就能算中人之质；可这么一装扮起来，凌空平添几重绰约风姿。究其原委，无非是天下男性那，蠢蠢欲动的独占欲在作怪！

    了空和尚脸面微红，尴尬地回应道：“……漂亮！”牛玉卿眼中笑意点亮，瞥向“真神寺”的大门，适可而止地询问：“……那我们进去吧！？……”

    “真神寺”的大门，有两米多高、三米多宽，在当门中间的地上，杵着一个平齐人胯部的木制朱漆大票箱，检票的人横斜垮拉的站在右首门柱边。了空和尚和牛玉卿并排走过去，检票的人扫了一眼拦住他们，冷淡敷衍地说：“买票！”了空和尚奇怪地看向牛玉卿，不解地问：“你们进寺还要买票！？……”没等牛玉卿解释，检票的人不耐烦地接着说：“这里是‘男寺’，不是‘女寺’！……游览到那边买票！……”了空和尚更是听得迷迷瞪瞪，牛玉卿却已默然冷木，面覆薄霜地买票去了。

    两个人抢着埋单的做秀，了空和尚上一世就没倾情挥洒过；他更愿意，在朋友不经意的时候，诚挚地给予自己的补偿！

    等牛玉卿拿着两张门票回来，检票的人，早不知跑到寺中哪间屋里休息去了。牛玉卿和了空和尚两人，当然不能将票投入票箱——“万一出门的时候，检票的又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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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城真神大寺”，前后共有宽敞的五进院落，其中又以牌坊、楼塔、泉池、台阶等区隔，精细地分成九层，暗含了“九五”之数，寓意“真神”和现实中的“皇帝”相齐。寺中的主要建筑，均至少有六、七百年的历史，斑驳厚重、古意盎然。

    牛玉卿在大殿前的“功德箱”投入四张绿色钞票，闭目垂首肃立，默默祈祷。了空和尚于一旁静候，等她祈祷完毕，两个人一同无言返回，沿途浏览。

    曲折盘旋、处处端详，了空和尚随口问道：“既然已经买了门票，你怎么还施舍那么多！？”牛玉卿停步，幽怨地注视了空和尚瞬息，偏头看道旁的花树，飘忽地说：“……我替你也散了一份儿！……”听闻此语，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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