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奇怪的,笑白从小就被阿东接过去养,和我比起来,笑白更加承认阿东是他的父亲,他想和小云一起报仇,我也能理解。”
车子早已驶离了南山,甚至快要到我住的小区。
我心里却已经消化不了苏同远的态度。
他的态度太奇怪了。他明明和陈时东是仇人,也是他将陈时东挤出了南京的黑势力,害他最后重伤感染而死。但他提到陈时东的态度却很奇怪。他喊他阿东,知道自己的儿子和陈云霄在一起,甚至能理解自己的儿子想要帮陈云霄报仇。
如今黑道正在被血洗,陈云霄卷土归来蓄势待发,他却说他能理解自己儿子帮着陈云霄报仇?
这个男人要么就是变态,要是就是内心已经强大到根本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我无话可讲,只想赶紧下车,苏同远和苏笑白、陈云霄甚至陈时东太不一样了,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但他又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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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终于抵达我住的小区,我下车,低头冲车里人道:“谢谢,再见。”
苏同远淡笑着点头:“明天见。”
我关上车门,朝着小区里走,门卫看见我和我打了个招呼,示意苏同远的车转头。
小区里的灯光很昏暗,不知道物业怎么想的,好好的照明灯不用,用那种散着黄光一眼望过去满眼都是迷离橙色的灯泡。
我眯着眼睛往前走,在花坛拐角撞见个人。
周岩双手插在口袋里,冷着眼睛看我,直看得我心里发憷。
我实在不想见到他,周岩却道:“谈生意谈到苏同远那里,你本事可真高!”
我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跨步想绕开他,周岩却来拉我:“我欠你什么了?你躲我干嘛?”
我侧头看他:“没躲你,只是不想看见你。”
“为什么?”
为什么?“是谁大晚上把我喊到蓝调恶心我?又是谁把香水百合一捧捧往我公司送?”
周岩的脸色在灯光下泛着惨白,“我想见你。”
我转身,正面对着他,手指头在他肩膀上戳了戳,如今他已不是15岁瘦弱单薄的少年,虽然依旧很瘦,然而个子却长得和我一般高,“周岩,你要见我,随便约在哪里都可以,你把陈大勇绑在蓝调当着我的面折腾,然后当着我的面自/慰,你现在又跑到我面前讽刺我和苏同远做生意。你要是我,你觉得我乐意见你么?”
周岩站着,眼睛一眨不眨瞪着我,“我只是想见你,我在国外待了五年,每天都在想你。”
我皱眉:“周岩你没必要用这种话恶心我,你和我心里都清楚,五年一过,你也不是当初那个周岩了。”
周岩抬臂突然抓住我的手:“陈云霄出国不要你了么?”
周岩的话无疑像是一个耳光狠狠甩在我脸上,这两年从来没有哪个人这么和我评价过陈云霄的离开,如今周岩一句直白的话,真是刺得满目苍夷。
可周岩接下来的话,却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往我心里扎,直扎得我心都快被搅烂了。
周岩说那话的时候面无表情,面色死白,眼睛却瞪得红通通的:“他现在不要你了是么?利用完抛弃了是么?他当初送我上游轮折磨我的时候怎么说的?”周岩死死抓着我的胳膊,眼神却从我脸上错开,空洞地睁大着双眼茫然看着四周,眼泪一颗颗如豆子般往下落。
“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明明说过没我什么事了,他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了,他说他会好好照顾你的……现在他不要你了,那我在游轮上的三年多算什么?算什么?”周岩好像没听到我的话,喃喃自语,慢慢松开我的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脑海不停跳跃地都是刚刚周岩的话“他当初送我上游轮折磨我”“折磨我”,是陈云霄把周岩弄上了亚瑟家的游轮?是陈云霄害得周岩重新去过当初在蓝调的生活?
不可能?怎么会是陈云霄?他那会儿明明在上大学,还没有毕业,怎么会是陈云霄。
周岩瘫坐在地上,我蹲下去,扶着周岩的肩膀:“周岩!周岩你看着我,你说是谁送你去亚瑟游轮的?是谁?”
周岩坐在地上,空洞回视我不说话,半响眼神里才露出了一点清明,“哈哈,哈……是陈云霄,你没想到是么?是陈云霄。他拿着你从我那里拿走的画,问我那张画是什么意思。我说你对我有动心,你其实有喜欢我,他就废了我的手,把我送上了亚瑟家的游轮,让我被千人/操万人上!让我去卖屁/股!哈哈……”周岩说着说着,大颗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滴在我手背上,低落在石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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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有人说,爱一个人就该爱他的全部,他的所有,缺点,优点,好的,坏的,他丑恶如同魔鬼的阴暗面,他善良仁慈的可爱面……
然而我又如何爱这样的陈云霄?该怎么爱他?
这么多年,好像一遍又一遍,我在不停质疑陈云霄的感情,却又一次次相信他爱我,一遍遍告诉自己对陈云霄来说我没那么重要,却又不停反驳自己,让自己坚定的相信下去。
我知道过去的陈云霄不是普通的孩子,也明白未来的他不是平凡的男人,但我却从来不知道,我爱的人会是这样。
这天晚上,我脑海中一刻不停的想象着陈云霄是如何对周岩说出那些话,周岩又是如何在游轮上度过的那三年。我精疲力竭,终于知道,改变旅行者宿命的人不得好死,被改了宿命的旅行者,也不能好活……
作者有话要说:果断第三人称会虐,幸好第一人称,49章要被锁了,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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