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跟任何人说我手上的图腾消失了,我买了个戒指,夫子庙淘来的扳指,老大一个,三块钱。
戴乔看了我手上的扳指又开始嘲笑我的暴发户行径,直说我要是戴个黄金的,能更加凸显我的暴发户水平。
回来之后,好像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我每天上班、谈合同、开会,跟项目,自从我回来之后,周岩就再没有送过花,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就好像戴乔说的,周小小回国了,他想折腾也得看看他这个姐姐的脸色。
ken时常来找我,有时候在我办公室坐一个下午,有时候跟着我去谈生意,甚至有时候跟着我回家蹭饭。戴乔表示对于家里多一副碗筷毫无压力,我看着ken表示压力太大。
我问ken:“你现在很闲?蓝调不管么?善诗国际摆着完的么?你不是执行总裁?”
ken自顾用我办公室的茶盘煮茶喝,抬眸看了我一眼:“我就是不知道我现在应该干些什么。”
“你之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现在这些?”我疑道。
“没有,”他摇头:“从来没有,之前我都在不停重复我过去经历过的,就好像是泡茶,泡一杯大红袍,泡了无数次,工序手艺哪怕都水温我都一清二楚,但现在你突然给我几包胎菊,让我随便泡着喝,我就完全不会了。”
我直觉ken是在等待什么结果,就好像他经历之前的那些,每过一天便等待一天,直到他要从这个时空断层离开。然而现在他没有离开,却还下意识的在等,就好像知道自己迟早要走,于是就什么都懒得做,故意等那个结果。
“你总得打发点时间吧?做点有意义?”
ken抿了口茶,淡淡看着我,“我觉得现在就挺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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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这座古城如同卧睡的龙,沉寂了多年,不曾再有过大风大浪。古城墙在赶着修葺,城市在不知不觉中快速建设发展,然而就是这一年,西窖口栽了一个大跟头。
新世纪的那几年,城市发展尤为迅猛,酒吧舞厅是圈钱及快的地方,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多的毒品、暗装交易以及从缅甸印度周边走私过来的翡翠玛瑙原石。
洛嘉豪的背景深厚,但按他自己的话说,他几乎不碰国内的任何生意。原因很简单,怕他家里人没办法把他捞回去。那几年国内出过好几批大案子,涉案人员最后统统枪毙,即便逃出了国外,最后也身首异处。
我和洛嘉豪、白夜、ken在那段时间也随着大潮流,频繁出入各种酒吧舞厅,喝醉完了醉生梦死。
那个时候是圈钱的最黄金阶段,世纪年刚过,国门打开,各种出口进口生意让很多人赚得荷包满满。我在那几年的观景树木生意也做得尤为好,特别是当时国外出国的几批罕见树种,让我银行卡上的数字多加了好几个零。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西窖口栽了大跟头,南京城内原本根深盘稳地黑势力,一夜之间倒台,无数马仔黑路被抓。甚至官方也以毫不低调的方式对外报道这起打黑事件。
曾经红及一时的酒吧一条街,最后挨个搜出了无数白粉、地下钱庄,几乎全部被查封。
那个时候,普通小老百姓还在想着赚钱养家送孩子上大学出国,然而我们那一路人,都感觉到事情朝着一个不一般的方向发展着。那股势力来得太过突然,仅仅半年时间,便将南京城里原有的权势平衡打破。
我断掉了出口的那批生意,陪了好几百万,公司里的员工都莫名其妙,戴乔和白夜都认为我没有必要。然而我没办法告诉他们,这只是直觉,好像有些事情迟早会发生,我便只能在最开始做准备。
没多久,白夜和ken同时被抓。
在除夕夜的晚上,警察带着镣铐敲开我家的大门,简单严肃的叙述需要他们配合调查,便将两人一同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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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年初的那个年夜,谁都没有睡好。
我在辗转反侧之后,去保险柜里拿了白夜之前交给我的一个优盘,打开电脑后发现那些全部都是图纸,一页一页的cad,我看不懂,戴乔在一旁冷声道:“西郊口最大钱庄的图纸,还有善诗国际大楼的,没想到都是白夜经手的。”
我一向知道白夜是个工作狂,但从来不知道,他竟然和黑路有点联系。
我点了根,默默关了那些我看不懂的图纸。然后一个个点卡开那些文件夹,有很多外文材料,甚至有很多合同的扫描件,我草草看过去,发现竟然有很多是善诗国际的合同,而其中有一大部分,是在帮黑路洗钱。
善诗国际在帮黑路洗钱,或者说,ken在洗钱。
这个认识让我更加沉默,我在屏幕前一口一口抽烟,想不明白ken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他明明是个旅行者,对于一个时间断层里发生的事情只要冷眼旁观就好,可他竟然在洗钱?一个生命永无止境不停来回穿越几个时空的男人,他洗钱?当然不可能,除非他在做一些事情,就好像每次经历一个相同的过往,他都试图在打破规律一样。
我把U盘外壳拆掉,塞进了我钥匙扣的一个海绵挂件里。白夜当时把U盘给我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只说让我保管,现在看来,那真是个要命的东西,也是个保命的东西。
白夜和ken被带走的几天,我照旧该干嘛干嘛,不敢有任何懈怠也不敢去打听他们的消息,就害怕被人盯上。我和白夜、ken走得那么近,他们都被抓了,警察那里没有怀疑我肯定是假的。但又或者他们其实早怀疑了,甚至暗中调查过我,但最后发现我公司账目以及各种业务都是合法的,所以才没被抓?
而更加让人郁闷的是,ken和白夜被抓的当夜我给洛嘉豪打电话,打了很久才打通,而接电话的竟然是他的混血老公,用不太熟练的中文和我讲洛家派了人来抓他们两个,除夕夜一同被绑上了飞机。他们到现在都不清楚发生了,如果有事,也只能等他们回洛家之后再搞清楚状况。
南京城的冬日潮湿而寒冷,白天的时候这个城市看上去蓬勃向上朝气逼人,然而谁都不知道到了夜晚,又有多少人要遭殃,下一个或许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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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一过,公司里的员工都跑来上班,我给他们每人包了一个三千块的红包,乐得他们嘴都咧开了,前台恨不能抱着我给我一个kiss。但也就只有我明白,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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