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前台不停收到香水百合,几乎每天一束,整个办公室里都是百合的香味。我让前台全部拒收,或者收了直接扔掉。
这么过了几天,花店依旧每天送花过来,把我送的头都大了。刚好一日戴乔来公司转悠,看到前台正拿了百合往外丢就拦住,然后把话捧进了我办公室。
我一看到那捧百合就想到那天周岩叉腿在我面前自摸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扔掉扔掉,带进来做什么?”
戴乔很无所谓地笑笑,然后把花插到了门口一个空着的花瓶里:“干嘛不收呢?师兄既然送,你就收着。他不就是故意恶心给你看的?”
我看着戴乔,戴乔插好花,抬眸回视我,笑容中是她惯有的自信以及如今的雍容:“周岩的事情我听楚萧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爸,人活着路是自己挑的,没人逼他,不是你的错。”
我点点头,没想到她还和楚萧有联系。
“周岩现在的身份南京这块都忌惮着,我们斗不过,总可以躲过的。再说,周小小就要回国了,他要嚣张也得看看他那个姐姐乐意不乐意。”
“你话里有话,提什么周小小?有话直说吧。”
戴乔跨着包,墨镜就挂在胸前,她默默看着我,走到办公桌前,撑着手臂微微弯腰:“爸,去看看哥哥吧,哥现在很不好。”
我回视着戴乔:“我知道你很聪明,知道很多事情,但陈云霄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当初是他执意要出国的。”
戴乔:“你知道他不会放弃报仇的。”
我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没让他选择,我直接让他走了,你看我拦他了么?”
戴乔直起身,似乎不想再劝:“亚瑟家送他去了缅甸边境,运送一批毒品的时候出了差错,哥中了六枪,现在还在icu没醒,我去看过。”说完便转身出门。
缅甸、毒品、中枪、还没醒,就像戴乔说的,路是各人自己选的,不是我当初逼他的。
我面无表情的走到门口,将那束花拿了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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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乔和我联系了亚瑟家族的人,连夜直升飞机赶往法国。这不是我这辈子做直升飞机,却是唯一一次让我觉得也许飞着飞着,这架直升飞机就会坠毁的一次。
戴乔没有和我一起去,上飞机之前,戴乔问我,她说爸你为什么要去见哥?她看着我,肆虐的风刮起她额前的长发,她一手按着头发,一手抓着我的手臂。
我没回答,拍了拍她的脸,转身要上飞机。戴乔拉住我,带着哭腔说,爸你到底去做什么?
我道:“帮陈云霄一把。”说完我便上了飞机。
飞往法国的途中,我看着窗外,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现在飞机坠毁又或者我跳下去,会是个什么结果。
我会死?或者恢复我旅行者的身份?那我又会在哪里醒来?96年的南京?还是01年?04年?又或者2022年?我还会遇到陈云霄么?我的一生明明曾经很长,而如今,这样漫长的生命却在这几年以缓慢的速度前行,我没有再穿越过,周围的人都记得我,我甚至有女儿,还曾经有爱人。
“你在想什么?”座位旁一直蒙着头睡觉,不曾醒来的男人如今终于醒来。
我很早之前就不太记得他的长相,但我一直记得他的声音。
枪口抵上太阳穴的时候,我嘲讽地转头冲他笑了笑:“苏笑白,怎么受伤了要死的是陈云霄,不是你?”
苏笑白和陈云霄一起出国的,以秘密训练的方式躲在法国,如今陈云霄受伤躺在医院,他却出现在这里,可想而知是暗中偷偷安排的。
苏笑白握着枪,和多年前见到我时流露出的表情一模一样,不削不甘甚至是厌恶。就像他此刻握着枪,恨不能我去死一般:“为什么要见他?”
“刚刚我和戴乔说的你没听到么?”我把他的枪口转走,一个自打上了飞机就无数遍想过要不要跳下去的人,不会畏惧那个东西:“我去帮陈云霄一把。”
“你只会害他!你一直在拖累他!你比谁都清楚,这么多年,如果没有你,陈云霄早就成功了!”
我又笑了下,现在连自己都不知道在笑什么:“这次你要相信我,我去帮他一把,让他好好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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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麻木的等待时间流过,这曾是我最擅长的事情。飞机抵达巴黎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睡了。
苏笑白安排的车来接我们时,他接了一通电话,转头告诉我:“陈云霄醒了。”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本来我想他没有醒,我便一直等他,等到他死然后结束这一切,又或者等他醒来,帮他一把让他去报仇。如今他醒了,也缩短了我的时间。
车子在陌生的过渡陌生的街道上奔驰,抵达医院时已是中午。
苏笑白没有上楼,只靠着车子点了根烟,在氤氲缭绕中看我,说得很无所谓的样子:“如果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相信我,不管张戴乔背景多深厚,你都不会活着离开巴黎。”
我点头下车,也提醒他:“不管我能不能活着离开巴黎,你也记着,你改过旅行者的命,你会不得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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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护工进了医院,在进病房前换上了隔离服,走进去时,我看到陈云霄空洞着双眼躺在病床上,对开门的声音置之不理,就好像根本不在意会进来什么人一样。
护工把我领进去边关门离开了,我站在门口几步远的地方看着这白色的满是医疗器械的病房,心里都是哀默。
我到病床边上,陈云霄眼神才投射过来,看到我的瞬间,整个人呆愣住。他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用力眨了好几下眼睛。
我笑了笑:“是我。”
陈云霄呼吸一窒,挣扎着就要起身:“你……你怎么……”
我拉着他,将他按在床上,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仪器开始嘀嘀嘀响。我寻着声音望过去,陈云霄却干脆拔了身上的东西。
“哥……哥……”我和陈云霄只是一年没见,他的样貌我却变得有点不认识了,头发剃成了板寸,脸上的皮肤也黑了,甚至额头上有两块明显的疤痕,嘴唇确实苍白的。
他挣扎着抓住我的手,“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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