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原氏今年二十有四,没出阁前是户有钱人家的小姐。十六岁便与自小定亲的大她二岁的李家小儿子李定成了婚。李家虽没原家富贵,但也还算殷实。李定自小爱读书,十五岁已经考了秀才功名。这段婚姻当真称得上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原氏性情爽利大方,自嫁过去后,便收了闺中小姐脾气,一心当起贤妻来。李定一心扑在学业上,有妻分忧,更是没了牵挂,只一心读书博前程。功夫不负苦心人,四年之后,终让他考中了进士。二十来岁得中进士,真可谓年少有为,前程似锦。一时间成了人们竞相追捧的对象,每日请帖无数,门前车马若市。
李定苦读十余载,一朝心愿得尝,正是春风得意。只心中有一遗憾,便是成亲这些年,膝下仍是荒凉,身边无一子半女。那些与他结交的人中不乏精乖的之徒。见他如此,便起了讨好之心,寻了美人来与他。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事,原来他一心扑在读书上,对男女之事并不热衷,身边除了两个通房丫头,便只原氏一妻,但现在出门走动见了世面,便觉不妥起来。哪个有点身份地位的男人身边只有一个妻子的呢?说出去都叫人笑话。又见那送来的女子胸大臀圆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于是,便半推半就的成了好事。
等把人带回家,原氏第一个不干了。想她这几年为他做了多少,这人却一朝得意,倒先打起自己脸来。两人分说间,便大吵了起来。原氏气不过跑回娘家告状诉委屈,没成想家里不但不给她出头,父亲反倒一味的告诫她做人媳妇要贤惠大方。见家人如此,原氏心里如灌了黄莲水般,苦不堪言。这还没完,她婆家不知怎么知道了她回家告状的事,她婆婆第一个便不高兴了,觉得这媳妇不懂事,几天没给她好脸。平日与她有隙的二嫂更是落井下石,话里话外讽刺她不贤,嘲笑她是只生出不蛋的老母鸡。
这些人虽让她觉得心凉,但也都没她丈夫的作为叫她心寒,自那次大吵一架后,他们夫妻便不像原来那般和睦了。原氏要强自不肯先低头,见她如此,李定心中更加深了她善妒不贤印象,至此以后更少来她房里。后来二三年间,又陆续纳了三房妾室,平日若无大事,便只与小妾们取乐玩耍,把个原氏当个透明人一般。原氏冷眼看着这一切,心死如灰。之后,李定补缺放了外任,她这个不得宠的正妻被以孝顺公婆的名头摞在了家里。本以为这样苦水般的日子要过上一辈子,没成想,李定竟是个命短的,刚上任不久,一场风寒便要了他的命。李家听闻噩耗,全家上下不管真心假意,都哭作一团。她婆婆一见她,便想起死去的儿子。又见她这几年对她儿子不管不问,只把儿子的死怪罪到她照料不周的头上。李定没出头七,便叫人把她撵出了家门,再不认她这个儿媳妇。
原氏对李定早没了期待,他死了,心里虽有些难过,但也没为他要死要活的理。被接回家后,自己关起门来,过起了与世无争的日子。偶尔出门,也不过去庵堂里拜拜佛听听经。
这日正是九月初九重阳节,原氏到水月庵里烧香,为父母祈福。拜了佛刚想走,便被庵中住持静虚叫住了。后又以见她甚合眼缘,要为她念经祈福为由,把人留在了庵中。这一留,便留到了晚饭时分,原氏见天色不早,再不回去恐父母担忧,便辞了静虚。
水月庵离城有数里之遥,轻车快行也要一个多时辰方能回城。见日落中天,路上又无人烟,原氏心中隐隐不安,多次催着马快行,正担心有事发生之际,不想就真遇着了拦路的强盗。只见几个蒙面黑衣大汉手持大刀立于路中,明晃晃的大刀在微薄的日光下发出渗人的白光,那车夫远远见此情景,吓得屁滚尿流弃车一路奔逃而去,等原氏并跟着的丫头发觉时,那几个强盗已经到了跟前。两人被粗鲁地从车中拖中,就听几个强盗嘴里说着不三不四的下流话,身边没经世的丫头已经吓得昏死了过去。
原氏浑身发抖,强撑着声音道:“几位英雄饶命。”又急手忙脚乱的拔下头上钗环,搜出身上所有银钱递到几人面前,“奴家财物具都在此,还请各位英雄高抬贵手放过奴家。”
那领头强盗看看她手里的东西,大手一挥将其拍落在地,粗声粗气喝道:“你当哥儿几个是花子呢?这点子东西也想打发我们?”
他身后一人猥琐的在原氏身上打了个来回,□着对为首的大汉道:“大哥,我瞧着这小娘们儿也有几分姿色,既没赚头,倒不如拿她给哥儿几个乐呵乐呵,也不枉咱白来这一遭!”
其他几人也随声跟着附和:“是啊,大哥!咱们还没玩过细皮嫩肉的千金小姐呢,不知道和那窑子里的□比起来滋味是不是更妙?”
原氏听得羞愤欲死。心想,今天自己怕是在劫难逃了,与其让这帮歹人糟蹋了去,倒不如死了干净。如此,想着,便狠命一头往旁边车棱子处撞去。她动作快,没想到盯着她的强盗动作更快,一把把她推离开去,整个人囫囵扑倒在地上。
为首的大汉上去就是一巴掌,恶声恶气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把她给我绑起来!等爷玩够了,再把这娘们儿卖到窑子里去,咱也好换上几两银子花用。”说着,两个大汉上去,拿着绳子七手八脚就要绑人。
正在原氏绝望之时,就听一阵马啼声急驰而至,上来便掀翻了后面的几个盗匪。接着便是一通撕打之声。不多时,几个盗匪便已被制服在地。事情发生的太快,至一切结束原氏都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就见一身材魁梧身着一身锦衣的年轻人行至面前,似乎张口在问着什么。原氏受了大惊,又见自己得救,心上一宽,登时便晕了过去。
“哎哎哎……,怎么晕了?”刚刚救下她的年轻人回头气瞪着那伙盗匪道,“你们把她怎么着了,把人吓成这样?若爷的心肝宝贝有个好歹,看爷饶不饶得了你们!”
你道这是怎么回事,原来这年轻人不是别个,正是薛家大爷薛蟠是也。他原跟静虚出来就是为了得见美人,今日躲在佛像后一见原氏的面,便再也拔不出来了。只觉这人就是为他准备的,本欲立时上去一亲芳泽,却被静虚拦了下来。说如果强硬上去,那原氏必会抵死不从,到时他不但得不着人,还得惹上官司。后又给他出了这个英雄救美的主意。只等危急时刻救下落难美人儿,一招虏获芳心。而那些盗匪,也是他花银子,雇了城里的泼皮假扮的。
见薛蟠急了,那几个泼皮谄笑上前道:“薛大爷明见,小的可没怎么着她。谁知道这小娘们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