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顺利的出了城,骑着顺来的马匹在平原上奔跑。小韶坐在她马前一侧,有点懒散的理着头发,她本来生的就美,这样一番光景倒是越发的勾人。
思暖虽然对容貌压根不在意,然而偶然低头扫到,心底还是禁不住有点赞叹。
阿梓她们三人,其实生的最美的却是小韶。
阿梓过于寡淡,她太显清冷,唯独小韶,不过艰难如何打磨,仍然如同往昔一般皎皎如月。
“哎,我都多久没骑马了,自己都忘了。”小韶扯着身上稍微有点松大的红衣,“你给我这个不是人家出嫁用的吧?”
思暖也不知道,她能找到一件做好的已经不容易了,哪有功夫挑拣,对她而言,衣服不管怎样都是块布,能遮住就成,管它什么颜色。
再说这大红色衬人,穿在旁人身上或许俗媚,然而一着了小韶的身,到如同有了些许生气,那红色深深浅浅的分出了层次,朱的娇,绯的媚,刹那间开放出丽色的惊艳。
小韶回头瞧她:“阿暖,你怎么发愣了?我们去哪儿?”
“玉影山。”思暖回神,双腿夹马加速,“回去看看师父吧。”
“哎?真的?我都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小韶这时候快乐的如同一个孩子,揽着她的脖颈亲了一口,“好阿暖,以后我就跟着你过了,好不好?”
思暖自然知道她不过是玩笑,她们都如浮萍一般是没有了家的人,过不过,又能如何。
只是远方连绵的山隐约已经显出了风骨,太阳总会升起来,就如同经历再多的阴霾,当阳光洒在身上,还会觉得温暖。
即使有一天总会逝去,离开的那一刻,想起曾经自由行走的岁月,依然幸福。
南宫仁的食言在思暖的意料之中,他若是不带着人追击才怪。
思暖索性慢悠悠的带着小韶一路向西北而行,反正大家都不急,她倒不在乎让南宫仁多绕几日,最好误了事情才好。
“翻过那座山,很快就到了。”思暖指了指远处已经开始有消融迹象的雪山,入了春开始暖和,山上的雪也不会那么厚,走起来方便多了。
“这个我认得,小时候最喜欢和祁渊她们一起爬。那时候最笨的你猜是谁?”
“谁。”
“阿梓呗,你不知道她其实挺懒的,比你还懒,不好好学,师父管的也松。”冷风吹得小韶微微的眯起了一双美目,晶莹乌黑的眼望着远处,“长不大多好。”
思暖倒是没她这功夫能悲伤,她将马匹随手扔了,牵着她的手开始向山上行去。
要在天黑之前到达半山腰,寻个山洞躲好了,这几日南宫仁的追兵并没有寻来,看来八成是阮安乾那边的事情太急,已经走不开,这样留给她们的时间就不多了。
小韶紧紧的随着她一路走,并不喊累,还有时间左右看着。
“阿暖,带着它走怎么样?”很快她就在一旁的雪窝里抓到了一只小小的白兔子,抱在怀里摸着毛。
思暖回头扫了一眼那兔子瑟缩成一团的雪白身子和通红的眼睛,认真的点头,顺便非常实际的摸了摸腰上的干粮袋子。
小韶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将那只兔子放下地:“算了算了,又不是抓来吃的,多残忍啊。”
兔子一被放开,立刻四爪挣动,惊吓过度一般,迅速的蹦的没了影子。
小韶望着那个扭动着的小小的白色背影,苦恼的挑了挑眉毛,“哎,我忽然后悔了,抓来吃掉貌似也不错吧,抱着它的时候没发现这么肥啊。”
“……”思暖嘴角抽了抽,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继续向前走。
两人走得不慢,下午日头西沉,就已经到了半山腰。
落日的余晖燃遍了整个山,连洁白的雪色也蒙上了一层淡黄。
思暖将洞里的火升上,这才出来寻小韶。
“一会儿玩了会很冷,你穿的少,还是进去呆一会儿吧。”
“不用。”小韶的眼睛依然是眯着,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仿佛一直在微笑:“我再待一会儿,洞里面太闷,难受。”
思暖也没动,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山崖上生长着雪松,枝上散落的雪已经冻成了冰晶,在那光线下反射出如同金子一般的光泽。
“好看是不是?”小韶真的微笑了起来,指着那层金,“我曾经最喜欢那种颜色,因为它让我觉得一切都不重要,只有实实在在的握在手心里的才是真实的。”
金子的颜色,让人痴迷的色泽,当感情已经变了质,不再让人可以为之以身相许,除了这些冰冷的财物,确实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可以让人有片刻的温暖。
“我跳舞给你看吧,反正站着也冷。”小韶呼了一口哈气,也不管她是否同意,径自解开了身上的斗篷。
她的腰身是柔软的,手和脚都能摆出不可思议的弧度,精巧细致,让人心疼。
没有音乐,就自己哼出语调,她整个人仿佛陶醉于其中,在舞动飞旋间才能记得自己是谁。
思暖默默地抽出自己的剑,寻了一块岩石,剑石相击,发出不算悦耳的脆响,倒也算得上是节奏。
小韶的裙摆散开,步履动的飞快,渐渐如同飞舞在一整块银白于黄金交错的幕布上,身上艳丽的红如火,云彩一样悠悠的飘着。
思暖瞧着她,迷失在那凌乱的舞步,那是一种破碎了的美感。
“阿暖,你那样子笑起来真好看。”小韶没有停下,却冲着她眨眼。
我笑了吗?思暖面色一僵,本能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脸。
唇角微微上翘的弧度是她鲜少摸到过的,一切都陌生的有些可怕,她惊慌的缩回了手,如同做错了事的孩子,手足无措。
“笑一笑,十年少呢。”小韶牵着她的手,拉着她一起过来,“你啊,平时老是爱绷着脸,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
思暖忽而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明明鲜血淌过手心亦没有惊慌过,然而这一刻,却觉得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低头瞧着自己的靴子,皱眉,苦恼的很。
眼前飞舞的小韶模糊了起来,红色与白色鲜明的对比,还有快要落山的日,一种莫名奇妙的刺痛割破了心尖。
为什么会痛,那是她想不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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