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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梦流年之紫苏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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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醉梦不堪迷离情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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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城的历史可追溯千年。它位于京城与东、南、北三方腹地之内,四周山峦起伏,城池固若金汤,偏偏盆地之中却是一方平原,土地肥沃,物资充裕,堪称一块富饶之地,夏商时期虞城便以铸造青铜闻名,现今尤以加工铁器与出产蚕丝著称,后张骞出使西域途经此地,留下了不少异地番邦的食物种子与栽培方法,虞城盛产葡萄与核桃有始而起。如此富庶的兵家重地却属李家的辖制范围,若非天子对李家青睐有加,便可据此推想李家功高盖主,已到权倾天下的地步了。

    车队才至境内,便有侍从接应。

    “敢问远道而来的可是宁远将军与新月郡主?”

    我微微启开车帘,见问话的侍从内穿兵服,身后跟着十来个随从,举止虽彬彬有礼,神情却不卑不亢。

    魏思恭策马而上,对他打量片刻,笑道:“正是。”

    “小人李尧。我家侯爷命小人在此恭候多时,请将军与郡主驿站休憩。”

    “淮安侯可在军营?”魏思恭问。

    “回将军,近日突厥集合周边蛮夷蠢蠢欲动,侯爷亲自带兵巡视,估计尚有几日回营,侯爷临行前特地嘱咐小人好好接待将军与郡主,念在军情紧急,还请将军勿怪。”

    “军务第一,岂有责怪之理?劳烦你头前带路,让郡主早点歇息。”魏思恭扬手说道。

    晚膳很丰盛,多有洛城名吃与京城小菜,可见主人是心细之人。可是我没有什么胃口,喝了一碗青菜米粥,便停箸下席了。

    虞城因为连连战事频繁,城边处处有堡垒与战壕等防御工事,我们下榻的驿站距离军营不远,日暮时听见号角声遥遥响起,心中顿生苍凉而空茫的感觉。

    月色如水。

    我忽的想起昨夜。

    同样的月光下,他的笑容满含温暖,他的眼神带着怜惜,一切就像是梦。可是…

    我下意识地摸摸腰间,精巧的酒壶隐约还带着他的温度,幽幽的桂花香似有若无飘了过来。

    自从出京以来,几乎夜夜无眠。我只有散步打发时间,也习惯侍卫的步步跟随。但是今天,我只想一个人。唯一的方法是——待众人都睡着。

    丑时更声过,我翻身起床。屋外嫣红睡得正香,我推门而出,见门口的侍卫正在换岗,我闪身快步溜了出去。

    四周静谧。我特意换上了深紫色长裙,只为在夜色中毫不瞩目,正好避开偶尔巡逻的士兵。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看见那间古朴的小阁楼。

    这间阁楼依山势而建,两根巨大的枫木树桩支撑着小楼的前端,小楼的后座却稳稳落在地面,四方悬垂灯笼,视线倒是极好。我踱步上楼,见阁楼呈虎坐形,以“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布局装饰,虽不华丽,却极雅致。楼上有一面紫檀方桌,两张同质小凳,干净整洁,似乎常有人来。

    管他呢,此时此刻,除了我这个夜游神,断然不会再有人了!

    走得累了,栏杆边有美人靠,我便斜倚了上去,眺望着四周景致。此地距朔漠不远,白天应该可以看到草原。天苍苍,野茫茫的景色固然令人向往,现在倒成了我心中极力回避的隐痛。看到它,就意味着亲人永隔,从此天涯。

    我可以看到洛城吗?我可以看到起伏的祁山与幽静的清河吗?我可以看到高高的庭院与挺拔的梧桐吗?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我的心…好痛。

    转过身来,却瞧见回廊柱子上有一副对联:

    天若有情天亦老

    月如无恨月常圆

    我不禁怔住。好个天若有情天亦老!多情自古伤离别,我若不抛开一切,就只有暗自嗟叹,辜负了大好青春。好吧,忘记,放下,既然不能改变,我便好好活着!

    拔开酒塞,我猛然喝下几口。

    嗯,好香!看来魏思恭没有骗我,这是我第一次喝酒,原来它并非洪水猛兽,桂花的清香伴着特有的甘洌诱惑我再次入口。

    “如果你想念家人难以入眠,喝上一点,有助睡眠。”

    对,他是这么说的。难怪我觉得犯困,倦意阵阵袭来。

    可是我不能睡在这里,残存的理智提醒着我——这很容易被人发现,那实在是失仪之举。我踉踉跄跄地找寻小憩之地,恍惚中看见有个布帘,掀开帘子便进去,我是怎样睡着的,完全没有记忆了。

    开始我以为是做梦——因为他的声音隐约传入耳边,恍如天外,似梦似幻。

    “…诸侯之中,唯有南平侯季方擅长带兵,但他年前因催讨军粮受皇上责罚,对此一直耿耿于怀,若要他再领兵,恐怕未必尽心。老三已在他的辖地伏兵,若在平日,他与老三堪称对手,但是现在,我赌老三赢。”说话这人是谁?怎么有些耳熟?

    “两江总兵陈克非,此人靠得住吗?他一直深受朝廷重用,要他策反,恐非易事。”

    我心下一惊,因为说话的是魏思恭。

    “此人耿直不阿,对朝政十分失望,我在他身边有亲信多年,知他素有倒梁之心,奈何没有契机,现下时机正好,他若助我一臂之力,明朝便是新朝重臣,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他焉有不允之理?更何况,他即将与我家联姻——我欲将二妹嫁与他家为媳,父帅已经同意,你以为如何呢,思恭?”

    那人声音低沉,好听得令人受用,却隐隐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仿佛江山在他脚下,偏他唯我独尊。听他与魏思恭的交谈,二人一定熟络非常,交情不是一般的好。

    “陈克非同意此事吗?”魏思恭问道。

    “他已派人提亲。”那人笑道。

    “如此甚好,有他驻守两江,我等起兵便势如破竹。”魏思恭道。

    哼,牺牲一个女子的幸福巩固自己的势力,好从何来?为什么男人的眼里只有权力,难道亲如手足,也可以弃如敝履?

    我越听越清醒,越听越心惊,已大概猜到事情的始末。环顾四周,这似乎是个简易的储藏室,仅够我一人容身。而我伏在一张楠木矮几上不知睡了多久,此刻只觉双脚麻木,不能动身——也不敢动身。我若发出半点动静,顷刻间小命就没了。

    “京城周遭的势力,咱们也不可不防。譬如裴昆山,他的人脉甚广,朝廷多有至交,若他倒戈,兄长便如虎添翼。”魏思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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