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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三江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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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舟雪枯寒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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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黑暗。

    黑暗中等待他的不再是烈火,而是刺骨的江水。

    他看见岳小舟不断下沉,消失不见。

    晏北寒年少时尝尽世间悲苦,眼见亲人惨死,国家沦丧,隐姓埋名颠沛流离的时候,他本以为岳小舟会是照亮他今后人生的烛火,却没有料到,她只是让他沉沦的一场宿醉。

    如果醒来的代价是她的生命,晏北寒宁愿今生今世都在虚幻中沉醉不行。

    但是太迟了。

    她的死唤醒了他,也杀了他。

    平日里,他站在槐树下轻轻抚摸粗糙的枝干,脑海里都是岳小舟留下的只言片语和留给他最多的东西。

    背影。

    她似乎永远背对着他,要去另一个地方,要做的一切也都与他无关。

    现在,她哪里也去不了,他用最残酷的方式将她留在了身边,她再也不会是一个背影,可是这并不是他最初的目的。

    在被压抑的情思折磨得最疯狂的时候,他做出了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

    并不是岳文谦主动找到的他,是他,找到岳文谦,联合齐睿白,设计了这样的圈套。

    他只想在岳小舟走投无路的时候得到她,哪怕她不情愿,他也不在乎。他受够了折磨,受够了隐忍,自私与占有的煎熬摧残温柔,只留下最炽热的疯狂。

    所以他才忽略了计划中最致命的漏洞。

    岳小舟死了,他永远的得到了她。

    不,还不够。

    她死时带着无尽的恨意,他怎么舍得,她带着遗憾孤独地离开。

    齐睿白有了岳家相助,如虎添翼,岳家几乎成了他的财产,晏北寒则是他的心腹。

    在钊王府第,晏北寒遇到了邝真予。

    邝真予在京中为官,因为齐睿白想要壮大势力,因而被调遣至此。

    当年邝家在北虞国灭亡前投靠的明明是成王齐睿轩,又怎么会将赌注压在齐睿白身上?晏北寒马上知道了邝真予的真实身份,而邝真予见到他,也惊讶得无以复加。

    幼时最熟悉的玩伴变得如此陌生,邝真予在无人处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笑了笑,说,什么也没有。

    是啊,他一直都是一无所有。

    齐睿白从未想过,他最后死在这两个人手中。

    晏北寒也不会让他想到。

    他精心布置,让齐睿白以为皇位唾手可得。

    岳家生意遍布中州东陆,他利用这个优势织成一张细密的情报网,等到皇帝秋狩意外驾崩的消息传来时,他比齐睿白还要早先知道。

    这个时机,他不会放过。

    他请齐睿白赴宴,危月楼的揽月阁,就像当年,齐睿白欺骗岳小舟的那样。

    两人之间秘密太多,侍卫尽数站在门外,酒过三巡,齐睿白忽然笑了出来。

    “你还记得岳小舟吗?”他问他。

    这些年晏北寒在人前掩饰得太完美,他的爱恋随着她的死去成了秘密,自然无人知晓。

    于是他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记不太清她的样子了。”

    怎么会,她的模样夜夜出现在他的梦境中。

    “说来你也不会相信,我曾经为了她,差点放弃皇位,”齐睿白的眼神忽然飘渺,语调却平静的像是在诉说别人的铭心刻骨,“如果那时她明白我的心意,现在我们两人也许已过上与现在不一样的生活。”

    “什么生活?”晏北寒指甲悄悄扣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我不知道,”齐睿白笑着说,“我从来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

    晏北寒垂眸掩饰闪烁的目光,“她的眼里只有岳家。”

    “或许吧,”齐睿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凝视着空空的酒盏,低声问道,“她死前……有提起过我吗?”

    “没有。”他回答地斩钉截铁。

    齐睿白很久没有开口,只是一杯一杯地自斟自饮。

    “她倒是曾经提过你。”忽然,齐睿白笑着说。

    晏北寒竭尽所能才压下指尖疯狂地颤抖,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岳小舟曾提过他?他的名字曾在她口中说出过?

    他掩盖着心头翻江倒海的波涛,只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是么?她和王爷说了什么?”

    “一次酒席,我问起她你对她如何,她说你是一个很好的人,那时她还不知道你正准备害她,岳家几乎所有人弃她而去,她说恐怕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只剩下你了。”

    晏北寒无法想象当时岳小舟的绝望和无助。

    她几乎失去父亲留给她的全部,身边一无所有,只能隐约向自己的敌人,透露心底的蛛丝马迹。

    她是愿意信任他的。

    可是他又做了什么?他毁了她,害死了她。

    晏北寒像是被冰冷的江水淹没,他只要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就能等来梦寐以求的信任,为什么他偏偏等不及,要孤注一掷,毁掉即将到来的一切!

    掌心青紫,全是他自己难以抑制扣出的伤痕。

    齐睿白已经微醉,没有发觉他的异样。

    而他只想快快了结这一切,再不想等。

    他的罪孽,只能自己偿还。

    拿过酒壶,他亲自为齐睿白斟满酒盏。

    “王爷所求指日可待,北寒提前恭祝王爷心愿得偿。”说罢,他饮尽杯中美酒,面带恬淡笑容。

    齐睿白笑了笑,一饮而尽。

    很快,笑容从他英俊的脸上消失,他站起来扶住胸口,半个字也说不出,写满错愕震惊愤恨的眼直剜在晏北寒笑意犹存的脸上。

    晏北寒在刚刚的酒里动了手脚。

    皇帝已死,他率先动手之后,邝真予自然会从登基的齐睿轩手中拿来齐睿白获罪的诏书,只要他在齐睿白得知消息有所行动前不留后路。

    可晏北寒心中清楚得很,他之所以这么做,根本不是为了齐睿轩。

    “她那么信你,为什么你要利用她,要骗她?”他轻轻地说。

    齐睿白的脸色从绯红到暗紫,英俊的面容痛苦地扭曲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他的脖颈。

    他瞪着晏北寒,奋力扑身,想与他同归于尽,却再触到他前的一瞬,颓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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