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神通广大。”
岳小舟面无表情,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海匪的背景不难查出,可是你与齐睿白的恩怨我却无从知晓。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你真的打算一直瞒下去?”
“我什么时候瞒过你,是你自己没问过。”
“那我现在就问你,为什么一定要置齐睿白于死地?”
沉默中,一只落单的水鸟从黑隼号上空飞过,叫得急促凄凉。
“我姓云,这个理由就足够了。”邵千帆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凌厉和黯然。
岳小舟一惊,“你是云谷城云家的人?”
“还有哪家姓云的和齐睿白有仇吗?”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岳小舟低声道。
“小时候我就被送到了沧南,那时候顽劣,改了个名字便到海上闯荡,跟了师父,成了海匪,最后还有了这黑隼号。”邵千帆苍凉地笑着拍了拍甲板,“中途回了一次家,被我爹狠骂了一顿后又跑了出来,本以为还有机会去认个错,可惜,等我再回来时,云谷城就是现在的样子了。”
岳小舟低下头,愧疚悄悄缠绕在心间,她想说声抱歉,又觉得格外虚伪。她本来是想试探邵千帆的虚实,没想到最终得到的答案却让自己心底原本就紧绷的弦急促地跳动。
“对不起,我……”她抬头,话说到一半便被邵千帆近在咫尺的脸堵住,他是什么时候靠过来的!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我是真的恨你。”邵千帆将手搭在岳小舟的肩上,凑到她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恨你助纣为虐,恨你不择手段,恨你为什么有那么多迫不得已,让我想像恨齐睿白那样恨你彻骨却根本做不到。”
邵千帆夜一样深邃的双眼烙入她的眼中,肩上传来阵阵钝痛,她咬唇不语,静静的与他对视。
“啧啧啧,真是我见犹怜啊!”邵千帆忽然笑了出来,原本阴鸷的面容霎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戏谑的邪笑,他伸手捏了捏被惊呆的岳小舟的脸颊,哈哈大笑起来,“你真的信了?”
岳小舟瞪圆了眼睛,被一口气憋得脸都红了起来,竟忘了躲他的手。
“云家的人会在沧南?还当上了海匪头子?”邵千帆又拧了拧,“笨蛋!”
“啪”的一声,他的手被愤然打掉。
岳小舟利落起身,抬腿便走。邵千帆不等她迈步,一把抓住她的手,硬是将她整个人扯了回来。
“放开。”岳小舟冷冷地说。
邵千帆盯着她冰窖一样的双眼,流里流气地咧嘴一笑,“真的不想知道了?留下来我就告诉你。”
“留下来让你再戏弄一次?”岳小舟动了怒,两片饱满的唇瓣几乎抿成了一条不带弧度的粉线。
邵千帆没有说话,笑容在他脸上渐渐消失,漆黑的眸中只剩下凝滞的寂静。僵持中,岳小舟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她愤然地死盯着邵千帆的眼睛,沉默相对。
“去舱里睡一觉,”许久,邵千帆松开了手,懒散的笑又回到脸上,“今晚船会靠岸补给。”说罢,大手在岳小舟的腰后一拍,将她推出了两步。
岳小舟没有回头,径直走下船舱。
她脚步很轻,走过甲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邵千帆看着关严的舱门,笑容渐渐褪去,“笨蛋……”
深夜,船舱的过道中响起急促混乱的脚步声。
岳小舟靠在夹舱隔板上,脑仁震得发麻。之前,她小睡了片刻后再合不上眼,反复思量起回到三川后的计划。突如其来的声音吵得她难以思考,披衣起身后,岳小舟走上甲板。
夜色柔软如绸,月光饱满莹润。
黑隼号停在浅滩上,几个水手正顺着绳梯爬到岸上。
岳小舟意识到,邵千帆清楚晚上靠岸时动静太大难以入眠,所以让她白天休息。可一想到这样的他竟心细如发,岳小舟心中对他的猜忌和警惕就更深一分。
根据航行的时间,现在他们停靠的地方应该离八重镇不远。镇上只有一个小码头,来往客商不多,十分偏僻,的确适合暗中进行补给。
岳小舟托腮拄在船舷上,目光顺着浅滩向不远的密林延伸,十几个人影正缓慢移动。目光落在走在最前最高挑的背影上,她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回想起今日的戏弄,心中还是愤懑难平。邵千帆说的话十句有九句不能相信,唯一能相信的那一句,还得反复思量一下究竟几成真伪。
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岳小舟越来越欣赏邵千帆的干练和稳重,每一个航行细节都尽在他的掌握中。回想当初希望把他收入麾下,岳小舟觉得自己还是鲁莽了。虽然邵千帆三番四次对她不敬,可岳小舟并不想因自己的喜好而让岳家错过这样的奇才。只是他深不可测,狡猾得像只能反扑猎犬的狐狸,自己能不能掌控实在不好说。
岳小舟幽幽地叹了口气。
等除掉岳文谦后再考虑这件事也不迟,眼下,她实在没有那个精力与那个能力去收服邵千帆。
月色皎洁明亮,勾起原本沉淀的记忆。
伏荷节泛舟那晚,月亮暗淡无光,她心中的夜色却因为晏北寒而点亮。如今的良辰美景,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看着,只觉得可笑凄凉。
天际破晓,邵千帆和水手才带着辎重归来。
岳小舟见全船上下都在忙碌,便也打算帮把手。
“让他们做吧,”邵千帆抢先一步拦住她,“我有话要和你说。”
见他神情严肃,岳小舟点了点头,随他走到了船尾没人的地方。
“我问了下渔船,这几日水流不大,月静风小,恐怕要加快速度才能按你给的时间到汇合的地方。”
计划有变,岳小舟沉吟后缓缓说道,“五天内一定要赶到!”
“我带够了补给,往后就不再靠岸了,”邵千帆看着她,忽的一笑,“船上货多,我这次没装水,轻装简行,就怕你喝不惯河水。”
“大事要紧,我无所谓。”
“那就好,这几日肯定辛苦,到时候别哭着求我靠岸。”
岳小舟挪揄地弯起嘴角,“你要是迟了,我才有机会哭给你看。”
“要是你现在哭给我看,我就告诉你岳鸢的消息,如何?”邵千帆向前倾了倾,尾音暧昧地上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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