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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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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楼名浣花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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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依旧流水一样的过,翎沧的大军并没有因为失去箜篌而在路上作更多的延误,而一些或明或暗的陷阱或者机关毒计,也都在九玖这个玩诡道的祖宗面前一一失了效,三只妖精在遍寻无着之后,也只得放弃了继续寻找箜篌的念头,乖乖的跟在翎沧后边,护着他一路向南。

    长安城里,依旧是夜夜笙歌,娼馆里的丝竹和着灯火一起缠缠绵绵,到了天明才渐渐歇下,而路上,却又热闹起来,早起的摊贩打了帘栊,蒸蒸的冒着热气的,是喷香的包子,雪白的馒头。大锅里,有随着水翻滚的粥汤,天子脚下,气象自是要比别处好许多,就连锅里,都是一式的白米滚着雪白中淡淡透出碧色的汤水,一眼看去,却是当年的新米。不像别处,要用那陈年旧米杂了其他的杂粮红薯,煮出个不清不白的颜色。有挑着担子的小贩担了自家物事,一路高声吆喝着,穿街走巷的过,一前一后两个大桶里,满满的是新点出来的豆腐花儿,嫩白。

    而这一切的繁华,这一切的烟火气,都飘不进弦卿的宫墙道道,那厚重的门墙隔开的,不单单是一个皇家气派,还有这人间烟火,市井滋味。

    长安城里临街的铺子很多,酒肆的幌子一块块的挑出来,在风里摇着,布庄的老板正袖了手看自家的伙计将一匹匹的绫罗绸缎摆在铺面上,这摆出来的,不过都是些中等货色,那些一等一的料子,可都在后堂好好的藏着,等闲是不得看的。

    珍珠螺钿。累丝的雀鸟,一样样展开去,光华耀眼,细细看来,却多半是些赝品,真金白银。又有几个敢当真就摆在临街的铺子上卖了?敢铺散开的。不过是给穷人家的女儿添些颜色的便宜货。

    不是没有真正值钱的东西,而是那些东西,都是需要请了贵客进去,关起门来。再一样样好好品评,咂摸个好价钱的贵重玩意儿。

    怎么好就跟那些荆钗布裙的女子一样散在门面上抛头露面?

    就像是,旁边暗巷里跪着的那个脏兮兮的女人。

    连荆钗布裙都不如。泥污着一张脸,破衣烂衫连狗都嫌弃的模样,竟然也学着旁人插了草标自卖自身么?珠花铺子的胡大娘在挑起自家门帘的时候。习惯性的向着旁边的暗巷瞟了一眼,那个脏兮兮的女人,已经在自家铺子边儿跪了三天了,又不懂出声,又不晓收拾,真不知是不是傻的,就这样子。谁会买她?

    胡大娘看过一回,转了身回到自己铺子里。踱两步,叹口气,转进后院,上灶上摸一个早晨吃剩的包子,才走出来。

    “吃吧,吃完了,去找个水坑,把脸洗了,拾掇拾掇,你这样子,谁肯买?”胡大娘一面将包子递给那个低着头的女人,一面轻叹着说。

    时运不济,也就这长安城里,算是个好光景,别处……不说也罢,看看这个女子,都生生糟践成地里的泥一样。

    女人嗫嚅一下,迟疑的伸出手来接。

    长的指甲里,嵌着泥,折了,手上更是脏的连她本来的肤色都看不出。

    胡大娘不待这女人碰在自己手上,便将包子丢了过去,女人一下没接住,包子骨碌的掉在地上,沾了半边的土。

    “长了双干活的手,却是个笨的。”胡大娘拍拍自己衣襟,起身走了。

    女人捡起脏掉的包子,拿在手里,犹豫了一会,极缓慢的起身走了。

    于是这一天,直到晚上,胡大娘才又看到这女人规规矩矩的跪在自己铺子边的暗巷里,依旧是插着草标自卖自身,依旧是低着头,却不知从哪儿找的草绳,草草把头发束了,露出一张脸来,洗擦得不甚干净,但好歹,也是看得出眉目样子了。

    胡大娘探着头看了一会儿,转身招呼自己店里的小伙计:“愣子,你去看看对街的浣花楼开了没有,去跟他们家二娘说,我找她来这边看看。”

    愣子答应一声,出门走了,胡大娘才又转回头打量暗巷里的女人。

    天色已经暗了,各家店里都掌了灯,巷子里看的不甚分明,却依旧能隐约觉得这女人洗擦干净了,大概是标致的,想来也是能进了浣花楼的门?

    胡大娘一面看着,一面盘算着,若是这一笔买卖成了,少不得又有些银子进账,一时急起来,觉得这二娘怎么来的这样迟,若是这人走脱了,或是叫别个卖去了,自己这笔买卖,可不就是黄了?

    心急了,便坐不住,胡大娘踮着脚出去,也不去唤那女人,只是站在门口向着浣花楼那边看。

    夜幕里,浣花楼的灯早就亮了,迎街起了三层的小楼,雕花的美人靠上尽是些风情万种的女子倚栏卖笑,红的纱,绿的绸,半遮半掩的裹着酥胸玉腿,风一吹,还偏偏要荡开去些儿,露出那么一眼两眼的春光,缠着脂粉的香气,勾着人的魂儿,难怪这银子就流水样的往他家的门里进。

    胡大娘看一会,暗地里又嫉妒一会,可也知道这浣花楼主事的二娘不是个省油的灯,轻易是惹不起的,不然这长安城明里暗里的娼馆没有个十数家,也要有那点的出名的六七家当红的地儿,怎么就单她一家的浣花楼做成了官家买卖?

    这长安城里,谁家接客的姑娘不是些路上收来的,有些姿色的贫苦女子,就是有那讲究的,也不过就是从人牙子手里从小就拿回来养的幼女,砸成一个叫得出价儿的头牌,这中间又要水泼一样的撒出去多少银子?偏偏就他浣花楼一家,养着些官眷的姑娘,一文银子不花,又都是个个细皮嫩肉锦衣玉食养大的,只就是家里的男人惹翻了朝廷,触怒了天子,就一朝从那含金衔玉,奴仆成群的九重天上,给打进了这每日里只劈了腿买皮肉的烟花巷,又不得脱籍,定死了要被千人万人骑跨到死的命儿。

    这一等的姑娘,成色无疑都是好的,哪一家的鸨儿不惦记着这不要本钱的买卖?可偏偏,就让他浣花楼得去了,这背后的利害,却是不用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一个个都只在心里恨着,面子上,却都要捧着二娘真是好手段,好福气。

    正想着,就看愣子点头哈腰的回了,后边慵懒懒的跟着个没骨头样的女人。

    “大娘,这可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呢?这样早就去找我,”女人进了门,软软的就倚在边上的躺椅里,斜靠着,掩着嘴打个呵欠,“我这刚起了床的,头都没梳就被你家的愣子催命一样的喊来……要是没什么好事儿,我可是不依了。”

    乔家二娘,乔巧巧,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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