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话说道:“要去你们自己去,宴秋哥不跟你们去那龌龊地方糟践自己。”
老张听了“哈哈”大笑。
看着菜上来,程宴秋留住伙计,给了一些小费,请他帮忙买两头骡子来。
程宴秋大战双溪镇,抢回了众位掌柜的货物的事渐渐在会州城里传开了,他一夜之间成了会州城里的有名人物。现在他走在街道上,身后人们指指点点,说这就是“活捉了马三十七的程宴秋”。有时进馆子吃饭,掌柜的都不要他饭钱了。
刘举才听到消息直摇头,心想:“又是个不怕死的。”姜副队长却向他建议:“把这个人招进治安队,借了他的名头,我们将如虎添翼。”刘举才心动了一下,想程宴秋几个人几杆枪就敢追马三十七,还真是个打仗的材料,跟自己又连着亲,进来了自己不就多个帮手么。想了几天,碰见程宴生,说给他听,程宴生却一脸不肖,说:“马三十七要他当土匪,你要他进治安队,还真是个人才啊,下一个,该不会是县长大人看上他吧,叫他来当这个队长,受累,问一声,到时候你往哪儿摆?”
刘举才愕然,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程宴生微微一笑,劝道:“还是趁他翅膀没硬,解决了,防患于未然。”
刘举才心中冷笑,他清楚程宴生那点子小心眼儿,要借自己的手害人,未免太抬举自己了吧?但他脸上不露丝毫不快,淡淡问程宴生:“听说你在城里买下了院子,不回关山了么?”
程宴生说:“回还是要回的,不过要等老爷子没了再回。”
程富堂开始想念儿子了。
晚饭刚端上炕,程富堂看两个女人嫉歪,一个摔碟子一个绊碗,就觉得日子过得没意思,连一碗饭都吃不香,叹息一声,劝了两句,正准备端碗,王柏民进了门。
程富堂搁下筷子,见王柏民一脸汗水,火烧眉毛似的,叫他坐了,问道:“是龙王爷庙会的事吗?”看王柏民点头,就说道:“听老段念叨,刘举才也要回来参加,今年阵势搞得大。”
二太太、新太太坐他旁边听话,都没动筷子。
程富堂说:“一起吃点吧?”
王柏民椅子上坐了,说声吃过了,“你们吃你们的,我说几句话就走。”问程富堂:“爹叫我打听程叔,我哥跟你家宴生进城都半年了,过年回来连我家大门都没进是怎么回事?说这边家里也忙,宴生少爷走时指了川道下那块地给哥哥,前日看段志彪赶牲口进去种谷子,爹问程叔给个说法。”
程富堂才端起一盅酒要喝,听了这话,放了酒盅,说道:“回去告诉王耀祖,这个家还是我当,等宴生当家了你们再商量。祖上辛辛苦苦挣来的地,说给人就给人?另外告诉你们,该干啥不该干啥心里掂量清楚,弄出事来我不饶你们,记住了?”
王柏民尴尬一笑,二太太说:“这里面没柏民什么事,这孩子是个有良心的,你别责怪他。”
王柏民说:“我这就给爹去回话,程叔吃过了到龙王庙。”
程富堂扒了一口饭,边嚼边说道:“看你是个心善良的,王柏人怎么跟你一点不像。叔不是责怪你,就是想忠告你几句,宴生,那是个养不熟的狼,我的儿子我知道,你别跟他来往,免得吃了亏。”
王柏民一笑,说道:“知道了。”
龙王庙会是关山十里八乡最热闹的的集会。
庄户上人家一年出门少,乘着庙会一边烧香敬神,一边交易些家里的用品,庙会就成了庄户人家精神和物质交汇的地方。庄户上人家一年生产不多,索求也不多,四月头上办庙会正是时候,留足接下来几个月的粮食,余粮就拿出来交换家里需要的物件。庙会上货物大都是庄户上人自己家里出产的,有农具,有锅碗瓢盆,有家具,有毡,有被,有衣物,还有各样活的、死的野物出售。最多的是女人们看见了眼红的针头线脑,和娃娃们见了流口水的麦芽糖。有时也有一些古董出售,眼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从哪儿淘换来的。因为价格高,看的人少,只有程富堂、刘法孝几个才会坐下来细细鉴赏一番,说出哪儿有点瑕疵。
刘法孝是庙会上除了张阴阳最活泛的人,爱在龙王庙里讲说他祖太爷爷和龙王爷的故事:“当年祖太爷爷背龙王爷到关山时,渭河那边的人追过来了,但龙王爷就是看准了关山下葫芦河这块风水宝地,不论多少人怎么抬都抬不起龙王爷法相。来人着急了,就从岷州那边请了喇嘛来赶神,在龙王滩设坛念了三天三夜的经,喇嘛和龙王爷斗法,一直斗到大岘,惹恼了龙王爷,降了五雷法劈死了喇嘛,抽肠倒肚压在了大岘里。”
石碑岘有石碑,关山人人知道,石碑的这番经历还是从刘法孝嘴里知道的。不管是真是假,从此到了石碑岘人人都会变得紧张兮兮,天黑下来时都没人敢单独过岘。段志彪曾经放言自己胆子大,要和王柏安打赌半夜到石碑岘坐半炷香时辰,结果惹得他爹发怒,给了他一个耳光。
到了四月八那天,庙会已进行得差不多了,人们都得放下生意,开始在龙王庙里念经打醮,多少年的老规矩,风雨不变。
先在正殿里设坛诵经,张阴阳开始忙碌,身披枣红大褂,脚踏麻布鞋,手敲木鱼,口诵经文,旁边有人敲锣打鼓帮忙。
一连三日,龙王庙内祥云飘渺,烟霭升腾。
这几日张阴阳最忙,也是最显他能耐的时候,庙里的大小事都他一人说了算,连给龙王爷上香都得他点头。刘法孝分派了几个手脚灵便的年轻人跟着伺候,替他端茶倒酒。忙过了一阵子,张阴阳到边上那间小屋里休息,坐炕上慢慢喝茶吃烟。
他一歇下来,庙里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人们开始在庙里庙外活动跪得麻木的腿脚,整个庙里气氛活泛了,喝茶的喝茶,吃烟的吃烟,大声的喧哗。
张阴阳对围着他的人群说道:“你们谁见过山背后王家庄王学理老掌柜的他爷爷?”
大家一阵愣神,王家庄老掌柜的王学理都快七十的人了,他爷爷死时还没他哩,这里的人谁能见过?
看着大家惊诧的目光,张阴阳很满意自己的话题,吃了一口烟得意的说道:“我就见过。”
这话让大家更加回不过神来,想着张阴阳才五十来岁的人,还没王学理大,就见着王学理他爷爷了?除非见了鬼了?
刘法寿忍不住说了一句:“阴阳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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