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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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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玄牝之门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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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不出多远,渐渐看不见道路,车子在树林中穿梭。众人不知道土匪怎么走这条道,那车辆装载的重,牲畜粪便洒了一路,想来土匪不会痛惜骡马,狠劲的驱赶,骡马累着了。再走一段,天色渐渐暗下来,沉沉的黑云压到了山尖上,怕要下雨了。

    看不见土匪的影子,众人只得循着车痕跟进。前面的路不知有多远,再追出几里路,众人渐渐着急,这高山深沟中,要是下了雨,山里雨水顷刻间聚成洪流,席卷而下,别说追踪土匪,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远处有狼嚎声,左边才落,右边又起,此起彼伏,一声比一声凄厉,有人忍不住打一个哆嗦,轻声说:“算了吧,咱们这几个人,怎么能打得过马三十七呢?”一句话出口,众人明显放缓了脚步。徐掌柜的酒力还没过去,脸红红的,两把脱了长衫,扔草丛中,一把枪举过头顶,挥了挥,喊道:“杀猪时猪还哼哼几声,倘若一两个人也就罢了,我们十几个,七八条枪,怎么不敢拼一把?走走,谁敢后退,老子先给他一枪。”速度又快起来,再没人敢磨蹭。

    众人加快脚步,又急急追出十里路程,一阵狂风过去,雨点开始噼噼啪啪落下,雨点落在厚厚尘土上,就像落在波涛中。程宴秋正要叫大家进密林躲雨,忽然看见前面不远处有点点灯火闪烁,隐约能听见人声了。

    山中灰暗了,听得见流浪的孤狼声声呼叫,它在寻找失去的同伴吗?夜鹞子跟随狼声,却叫得有气无力。一会儿,雨声就淹没了一切。程宴秋指着前面灯火亮处,对众人说那儿可能就是土匪,嘱咐大家做好准备。大家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有人往后面溜了。忽然谁的牙齿“哒哒”响了几下,引得大家更加惊慌。谁都没经历过这么深沉的恐惧,谁一脚踩空,竟摔了一跤。程宴秋这时刻已顾不上犹豫,高一脚低一脚向灯火亮处走去,众人不敢走前面,也没人敢拉后面,一个个紧紧跟上。到山脚下向左一拐,是一条河,河水已漫上了河堤,几根粗壮的树杆横在河上,众人踩着树杆过了河。这时,看清灯火处原来是一个山坳,那山坳是一道山梁屋檐般向前突兀出来,下面却凹了进去,形成一个天然的洞庭。众人跟着程宴秋悄悄爬过去,果然是土匪们躲那山坳下面几眼窑洞中避雨。

    程宴秋欢喜,想这雨来得及时,阻挡了土匪们的归路,也叫土匪们不易察觉屁股后面有人跟踪。看那边,中间一眼窑洞口燃起几个火把,把整个山间都要照亮了,靠前摆放着一张大桌子和几把凳子,桌上排开来一圈茶碗,围着桌子已坐了三五个人,高声说笑喝酒。旁边一眼窑洞口支起了两个大铁锅,锅里腾腾冒起热气,土匪们正在煮马肉。

    “这帮家伙也才到的,肉还没煮熟哩。”哈都成低声说道。

    “他娘的,真会享福,抢劫居然带着桌椅板凳。”

    程宴秋周围扫了几眼,想找到诸位掌柜的车马货物。天色越来越暗了,除了山坳里有灯火,别处什么都看不清。正焦急,忽然听见骡马打鼻吸的声响,方向就在山坳的另一边。细细观察一会,隐约看见有人从那边过来,明白土匪把车马货物藏在那边,只是要过到那边去,就得从山洞下经过,想来土匪也有所防备,精心挑选了那块地方。窑洞前空地上土匪三三两两一起扯着闲谈,几个忙着收拾饭。有人看守,除非能飞过去,或者,……,把土匪们赶走。

    程宴秋小声叮嘱大家小心隐藏在灌木丛中,消停等待机会。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大雨换成丝丝小雨,这会已停了。

    马肉煮好了,土匪们吆五喝六的呼叫着集合到中间那眼大窑洞里,开始吃肉,大声的划拳猜酒,空气中立即弥漫了酒肉的香气,引得这边众人肚中咕咕乱叫,都有多半日没吃一口东西了,看土匪大口吃肉喝酒,更加忍受不住饥渴。

    透过火把闪烁的光,程宴秋一个个扫过去,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坐在土匪中间。

    “啊啊,那不是朱老四吗?”他一阵激动,扯魏掌柜的几个到后面大树下蹲下,说道:“我上去跟土匪谈判,如果能顺利答应了,我叫你们出来,倘若土匪不答应,看我手势你们就开枪,我瞅个机会抓住马三十七,给他来个虎口夺食。”

    徐掌柜的才说了句“这太危险了”,程宴秋已站起身,魏掌柜的腰间摸出一把手枪,塞程宴秋手中,程宴秋眼光一闪,手枪又还给魏掌柜的,小声说:“带枪上去,土匪发现了不好办。”做了个叫众人伏下的手势,自己一个跳,转过树林,朝灯火通明的山坳里喊道:“朱老四,朱四哥,我是程宴秋,怎么这儿遇见你了,我要跟你说几句话。”

    他一边喊叫一边向窑洞跑去,天黑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腿上被什么东西刺破了,钻骨的一阵疼,他顾不上看,连滚带爬起身,手脚并用的向上爬,刚上了坡,站起身,呼啦啦几声响,几杆枪就顶在胸膛前脑门子上了,腿弯里挨了重重一脚,于是扑倒在地,嘴里还在喊叫:“朱四哥,我是程宴秋。”

    土匪们被他的出现吓了一跳,哗啦啦围了过来,本就喝得醉意朦胧,脸红脖子粗,正是寻情滋事的时候,于是许多人一拥而上,不顾不饶的向他拳打脚踢。

    “住手。”程宴秋听见朱老四喊道,“好像真是程宴秋。”

    他赶紧接上话喊道:“朱四哥,是我,我是程宴秋。”

    土匪们停下动手动脚,人群闪出一条通道,一个高大雄壮的身体横在了程宴秋面前。

    “呵呵,真是你。”朱老四说道:“这算怎么回事?三哥,这就是我给你提过的程宴秋,当年和五爷最喜欢的一个小子,前些日子咱们还进了他家堡子。我说宴秋兄弟,听说你被弟弟赶出家门了,怎么跑这儿来了?”

    他一时和两个人说话,伸手扶起程宴秋,双手捧住他的肩膀,左看右看,好像要从他脸上找到被弟弟逼迫悲惨的样子,呵呵笑,拉起他的手,走到窑洞里一张大桌边,对一个还在埋头大嚼的瘦小汉子说道:“这世间还真小,前几日给你说起他,今晚就在这荒山野岭见面了。”

    那汉子吞下一块肉,喝了一碗酒,这才抬起头,程宴秋看清他白白的面皮,棱角分明,唇上一抹浓密的胡须,嘴巴咀嚼食物时跟着一跳一跳的动,大概只有中年吧,很似一个乡村教书先生,周围的土匪在他面前却毕恭毕敬。

    程宴秋能猜出这个人是谁。

    朱老四搬过一条凳子,塞到程宴秋屁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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