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箱，大箱子里几十样东西，一件件的，单装另包的，和家人一把火全烧死在地道里，那东西不能烧坏了吧？能到哪儿去呢？妹妹可没提过程富堂有什么红木箱子的话。想来他没弄到手。地道？王耀祖兴奋的跳起来，一步跨出茅房，却被绊倒了，原来裤子尚未提起来。草草系了裤子，回去炕都不上，紧声催女人拾掇饭，他说“有大事了，晚上出趟门。”
关山下闹鬼了！
这传言比当年回回攻打和家堡子还叫人惊心动魄。没人知道传言从什么地方传起来的。反正，一时间闹鬼的事传得有鼻子有眼。有人就说看见过，那鬼先头几天在关山上和家高窑，后几天跑到龙王潭和家祠堂里去了，每到晚上三更半夜，不是和家高窑，就是和家祠堂，有一处地方总会亮起灯火，一闪一闪的，跟天上的星星一个样。有人说，下河沟魏跛子一天夜里从关山上过，黑灯瞎火的就听见和家高窑里叮叮当当的响，惊得头麻眼晕，一身冷汗，回去就病了一场，请了张阴阳去看，说是丢了魂了，就设起坛念了一晚经，魂是回来了，人就瘦得不成样子了，原先一顿吃四五碗干饭，现在喝半碗汤。魏跛子是个好木匠，关山下家家请他盖房子打家具，人勤快心眼实诚，多多少少挣几个钱补贴家里花，这一病，女人娃娃日子艰难了。
有人问张阴阳，“和家高窑响声是啥？”
张阴阳一本正经说道：“和家老太爷在找他的宝贝呢。”
有人就说：“这下程家要倒霉了。”
传言终于传进了和家堡子，传进了程家大院。
程富堂免不了担惊受怕，几个晚上睡不踏实。他躺被窝里悄悄问二太太：“人说世上有鬼，你信不信？”二太太已被传言惊得心乱神憷，大半夜的听男人这么一问，眼睛瞪大了再合不上，翻身挤进男人被窝，贴着胸膛扭头朝地下一连唾了几嘴口水，“唾唾唾，屋里不敢说这样的话，多不吉利。”程富堂拥着女人温软光滑的身子，把鬼的事丢到脑后了，手不老实，女人背上一路摸下去，终于捏着了女人粉团子似的屁股蛋子，捏捏打打，两个人肚皮就紧紧挨着了，他那地方嘣的一下端直直翘起，顶到女人两腿当间里，还没进去，就晃了起来。
女人笑道：“刚才还说鬼呢，怎么的又想干这事了？”
嘴里说着话，身子已热得烫着了男人。
程富堂翻身上去，急切切寻门探路，真是慌不择道，饥不择食，好一阵子折腾，却找不准地方，不是戳得高了就是抵得深了，好似瞎和尚念经，晃乱了神佛。女人已是杏目紧锁，香口微张，一如春雪初化，水泽丰润，辕门大开，就是不见男人长枪来闯，急得伸手去扶持，抓住了自个先一声呻吟，用力拉拽到门口，屁股一挺，便彻底完全的吸了进去，那里忍得住，喊一声：“我的亲哥哥，可舒服死了。”
于是一个气粗，一个娇喘，此时别说鬼了，即便神仙来了也要消融化尽了，毕竟被窝里风光，胜过春花秋月百倍千倍。一时事毕，程富堂大汗淋漓，二太太心满意足，不免又说会儿悄悄话。二太太问男人：“听人说和家财宝全落到咱们程家了，我进门七八年了，怎么从没看见过，你藏什么地方了，我明日看一眼，让我开个眼。”程富堂喘息方定，神情困倦，眯着眼说道：“都是瞎传来骗人的，还有几个害红眼病的，看我给学堂里捐钱，就造谣生事来中伤我，和家有什么宝贝，有宝贝也就不会败落了。是不是你哥哥叫你来探口风的？别信他，他那心思我知道，还没忘老辈子的恩怨情仇，还惦记着这座和家堡子呢。”
二太太说道：“我一句话惹出你这么多抱怨，那里是哥哥教的，是我自个儿好奇，听人这么讲，想看看罢了。你那年送哥哥那柄掐丝团扇，秦州货郎出了上百辆银子，哥哥说那一定是和家的东西，我听见了还替你可惜，送那么贵重的东西做什么。我哥哥是个榔槺人，不会珍惜的。”
程富堂听了高兴，把女人揽入怀中，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道：“你这么想我真高兴，不说了，谁吧，明日找张阴阳问问，和家高窑到底是什么东西，搅得人心惶惶的。”
第二天早饭时间，程富堂叫老段进来陪着一起吃，老段吃饭稀里哗啦，吃得香，看着听着都过瘾，有他陪着，自己也能多吃几口。程富堂一碗牛骨头汤烩菜还剩多半碗，老段已第二碗见底了，他嘿了一声，笑道：“段哥，你这胃口，跟门口大花可有一比啊，哪天我能这样吃两三碗就好了。”大花就是那只大花狗，程富堂不好意思说出狗字儿。老段笑笑，又低头扒干净碗底，拍着肚皮打嗝。程富堂慢慢嚼着一块牛肉，对老段说：“一会儿去问一声张阴阳，高窑里到底是不是鬼，如果真是鬼，叫他赶紧抓了吧，这么留着吓人什么意思？”老段抹一把油腻腻的嘴，看看二太太，朝程富堂摇头摆手，脸上似笑非笑，形容古怪。二太太瞥见了，笑道：“老段头，你什么意思，老爷叫你捉鬼，你一个劲儿的看我干什么？我是鬼么？”
一句话，三个人都笑起来。
老段也笑了，说：“太太今天气色好，昨日还看得见眼角纹，今天不见了，真是越活越年轻，太太会保养。”二太太眉花眼笑，伸手眼角里搓摸几下，说：“是吗？眼角纹真的看不出来了吗？上个月听我娘家嫂子说喝杏仁茶养皮肤，这才喝了半个月，就见效了，段哥真会说话，不想我家里这死鬼，动不动骂我黄脸婆。”说着话媚眼瞥程富堂一眼，不知道想起什么事，脸红红的低下头偷笑。程富堂笑骂：“臭美么。”
老段转过脸，对程富堂说：“我的意思还是老爷亲自去见见张阴阳，我陪着你一块儿过去，神鬼的事谁都说不清，有什么事老爷跟他定个章程，我去办就是了。”
程富堂就知道老段有话告诉自己，不想叫女人知道，便说这样也好，吃过饭喝口茶一起过去吧。二太太哪里猜得到两个人的心思，自顾吃完一小碗烩菜，一个馒头，起身漱了口，方懒懒的走出上房门，到台阶上喊：“麻子，你来。”喊声才落地，就见一个瘦小机灵的半大小子跑过来，嬉皮笑脸张脸望着二太太，二太太嘱咐他：“麻利些预备了火炉子茶罐子，老爷和管家想喝茶，你跟前上紧伺候着。”说完努努嘴，那叫麻子的小子喊声“好嘞”，撒腿去收拾家当。二太太出门遛弯儿去了。
女人一走，程富堂却说不想喝茶了，说想吃几口水烟养养神。老段打火点了油灯，连同水烟壶柴签儿烟盒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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