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呢。
罢了，像这男人说的，整天琢磨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用力吁出一口郁气，努力鼓起精神。聪明也好蠢笨也罢，日子总要脚踏实地过下去。来日方长，何苦自寻烦恼。
雪来终于抛下抑郁，对着丈夫甜甜一笑。
“那好，这就准备走吧。”
笑靥如花，大郎看得呼吸一紧，心跳都快了半拍。你说这女人啊，咋说变就变的？刚才还脸色难看得能拧出水来，转眼又是一个艳阳天。他摇摇头，忽然严肃道：
“待会儿出去可不能这么笑。”
“？”雪来挑眉看他。
“招人得很。”他粗声粗气道。不行，待会儿得先去买块头巾啥的。
雪来先是一愣，接着便笑得更开了。
这男人……
两人收拾停当走下楼来，罗掌柜在柜上见了，堆笑着招呼道：“二位这是出去？”
大郎笑道：“是呢。劳烦掌柜的留心，若是我兄弟回来请代我同他说一声，我带他嫂子去外头随便转转，要不了太久便回。”
“好说好说。”罗掌柜满口应道。这两口子想是要省钱，在店里叫酒菜嫌破费。这样的他也见得多了，并不当一回事。到底没忍住偷偷扫了那低眉敛目跟在她家男人身后的小娘子一眼，果然好标致的人才。
他正暗羡这乡下人好福气，却突然听到楼上上房那边传来一把脆生生的娇斥：
“咱们太太虽茹素，也不是随便弄几个萝卜青瓜就好拿来打发的。这样的东西怎么入得了口？什么仙居客的大厨，做的这叫什么东西？当我们是没见过世面的土财主好打发呢？我家太太一路舟车劳顿，胃口很是不好，还不赶紧拣几样清淡爽口的素斋重新做了来！“
接着便听房门被甩得哐当响，小二唉哟叫了一声，哭丧个脸跌跌撞撞从楼梯上下来。
“掌柜的，掌柜的你看这……”
他手里捧着个托盘，上头四碟小菜一碗清粥却是原封未动。。
罗掌柜皱了眉道：“又不中意？”
“可不是。”小二把托盘放下，揉了揉差点被撞扁的鼻尖，开始唉声叹气。
上房今早住进了一位贵客，带着五六个丫鬟、仆从，一来便把他们客栈最好的几间房都要了去。
看这家连丫鬟都穿绫着缎，原想着能大大赚一笔打赏钱，谁知却是难伺候得很。那位太太身边伺候的小丫鬟甚是精刁，一进房门便嫌东嫌西，任随什么都能挑出几个不顺眼的地方来，生怕折堕了她家主子的身份。
刚才叫送了粥菜上去，看一眼便鄙弃得不行。掌柜的心想这要紧的主顾开罪不得，特意让小二到仙居客酒楼要他家掌勺的精心做了几样素菜送来，谁知竟还是不满意。
“又要可口，又不能沾了半点荤腥，还要入得了眼，哎呀妈呀，宫里头娘娘怕都没这么挑口的……”小二没好气地嘟囔着。
“浑说什么呢！”罗掌柜呵斥道，“客人不喜欢，紧着重新做来便是。”
小二撇撇嘴道：“厨下也没法子，仙居客掌勺的说他们那里甚少要素斋，他也就会那几样。我看再让重做也做不出什么花巧来。”
罗掌柜皱着眉道：“那可怎么办？”
这时冷不丁旁边有人插话道：“掌柜的，听这位说话的口音，想是晋中人氏？”
罗掌柜抬头一看，才发现姓霍的夫妻两个还没出门，说话的正是他家那娇滴滴的小娘子。
大郎不明所以地看了看雪来，她却回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罗掌柜虽不知她为何发问，却看在美娇娘的面上耐着性子道：“正是，说是今年新取的进士老爷家的太太，从晋中过来准备进京去寻夫呢。”
雪来微微一笑，对掌柜道：“若是如此，我正巧会做两样晋中菜，不知掌柜的可愿意让我试试？”
罗掌柜有些吃惊：“这怎么好……”
“我从前也在大户人家帮过厨，南北菜肴略会几样，虽比不上酒楼里面大师傅，清爽开胃的小菜却是拿手。这位太太想是路途疲惫，我做两样她家乡的菜，或许能吃得下去。”雪来毫无怯意，依旧带笑道。
罗掌柜迟疑半晌，看这霍家娘子不像是说大话的人，却又不知她这番毛遂自荐是所为何来，心下颇为踌躇。
雪来猜到他心中所想，便道：“我也不为旁的，只是若做出来的饭菜能合了那位太太的口，烦请掌柜的借锅台一用，这几日等灶上闲了便让我自家下厨整治饭食来吃，如何？”
出门在外，花钱的地方不少，既然自己不能帮着赚钱，能帮着节省总是好的。别的不敢再逞能，唯独厨艺她还能有几分自信。
罗掌柜恍然，还是因为要省钱。
大郎听了微微有些不安，这样也行？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罗掌柜道，“只是不知霍娘子做那些菜要用到什么材料？若是我店中没有的……”
“不过是些常用的食材，只是做法不同罢了。既然掌柜的同意，就让小二哥带我过去试试？客人还等着呢。”雪来欣喜道。
罗掌柜却道：“不是我信不过娘子，只是若做出来那位太太还是不满意……”
“那做成的菜我们自家买下来就是，只是掌柜的可只能收我的本钱，人工我可自己出了。”谁都不想吃亏，这样就谁都不用吃亏。
罗掌柜倒也痛快，听她这样一说便拍了板，叫小二带她到厨房去。
雪来走到大郎身边，对他眨眨眼低声道：“你再忍忍饿，先回房去等着我。这下也让你见识见识你媳妇的本事。”
说罢也不顾他的反应，跟着满脸讶色的小二往厨房里去了。
两刻钟过后，上房的门再一次被敲响。
小丫鬟一打开门，便被扑面而来的一股香味怔住。
“咦，这是——”
小二忐忑不安地捧着托盘，上面热腾腾一碗素汆汤，一道金黄酥脆的拔丝山药，再有一碟素炸卷果，仅此三样，却不知是否又会无功而返。
那丫鬟这回倒爽快，接过托盘端到床前的小桌上。菜一上桌，原本歪在床上休息的妇人便闻着香味睁开了眼。
“太太，您看看这几样有没有胃口？”
屋里那几个丫鬟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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