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以为是爱脑补。
早餐在诡异的气氛中匆匆结束。霍家兄妹略感忧虑地发现，这一早上，大哥大嫂好像一句话也没跟对方说过。这可真是不妙。
三郎从棚子里牵出喂饱了草料的大黑驴，帮着大郎套好车，把准备进城发卖的猎物一一装上车。
除了叠在一起的雪兔、麂子皮、灰鼠皮和狼皮，还有那一副用毡子包裹好的鹿茸。听说，这才是最值钱的东西。
大妮穿着她最好的衣服，头发还是嫂子亲手给梳的丫髻。梳好了头她拽着雪来的袖子，再一次劝说道：
“嫂子，你就去吧。你说想去，大哥肯定不会拦着。年货要买些啥还是你最清楚，你不去，俺们心里面慌得很。”
雪来摸摸她的头发，笑道：
“我给你大哥写了个单子，要的东西都在上面了。你们到镇上看着还有什么喜欢的，也只管让他给买。镇上人多口杂，又是年关，你可得把弟弟妹妹们看好了，莫让他们乱跑，千万别走散了。嫂子在镇上长大的，也没什么好稀罕的东西，这回就不去了。”
大妮失望不已，也只得点头应下了。
雪来心中叹了口气，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若是她一去又让东方家的人碰上了，无端也要生出事来，又何必找这个麻烦？
这情况她也早早跟大郎商量过了。提到她以前的夫家，大郎多少有些不自在，更巴不得她好好生生待在家里，一点都不要再跟从前的人扯上什么关系。因此就算弟妹们再三央求，他也没有松口。
一家人收拾停当，孩子们一个个又憧憬又兴奋地挤着在驴车上坐了。
优秀猎犬小花却不得不成了留守人员，嗷嗷着绕着驴车直打转，还一次次不甘心地搭上前爪也想要挤一个。
老根儿摸着它的鼻子，笑嘻嘻道：“小花乖，陪着嫂子好好看家。俺回来给你带糖吃。”
二妮批评道：“家里糖瓜还没吃完呢，你又想着要什么糖？”
老根儿脖子一缩：“俺就是说说……”
大郎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大门，犹豫了一下，把缰绳递给二郎牵着，嘴里道：
“才想起来还有几句话要跟你嫂子交代。”
说着又走回到门边，对着倚门而立微笑着目送他们的雪来低声道：
“你，你想要点啥？我给你买。”
雪来摇头：“单子上都写齐了的。”
“我看了，都是咱家过年需用的。我问你自己个儿想要的东西。”
雪来微微诧异，又看他神情别扭目光殷切，于是也放柔了声调道：“我啥都不缺。倒是孩子们有些什么小东小西喜欢的，你看着合适也买给他们吧。过年了，图个高兴。”
大郎闷闷地嗯一声。雪来看了又道：
“莫忘了我跟你说的，卖那鹿茸不要去东方家的生药铺子。镇上可不止他家一家。我记得东市街上还有家林记生药铺，他家做生意还算实在，你打听打听再去。有别家开的铺子，也可以多进去问问，比对比对。别人给你开的价，你要先还出三倍来，他要是不赶你走，你就再让他一些，慢慢磨也不怕。可别一听差不多就答应了，被人当个傻子哄骗呢。”
“我记着呢。”
“……”
“就没别的了？”他板着个脸看她，脚下一动不动。
雪来顿了一顿，避开车上孩子们的视线，悄悄伸出手飞快地在他掌心挠了一下。他还来不及捉住，她早已迅速缩回去了。
“早去早回呀。”她最后笑着说，“我在家等着你呢。”
大郎听了，嘴角便又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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