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小煤窑现在就在这堆玉米秸秆底下,面对着这堆起隐藏作用的玉米秸秆,我和苏志伟都犹豫了,底下仿佛就是潘多拉魔盒,打开了就保不齐会发生什么,志伟递给我根烟,我猛地抽了几口,下定了决心似得:“搬”。志伟斩钉截铁的:“搬”我们俩人跟二B似得三下两下就把堵在坑口的秸秆踢到一边,漏出了黑洞洞的,满地碎石的窑口,因为没有照明设备,下到百十米深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去对我们来说太勉强,所以我们冷静的选择了在坑口溜达,和规划。一个小煤窑必须解决照明,因为底下太黑,煤也黑根本不反光。通风,因为开凿的越深空气月稀薄,加上可能有瓦斯,所以通风很重要。然后需要开凿安放ZY用的炮眼,那么还必须有驱动钻机的空气压缩机,开采好的煤需要运到地面煤场,那么还需要运输工具,运输工具前边说过,有低矮的小型防爆机动三轮,人力手推车等,有条件的还有简易的轨道和专门的矿车。现在我们的情况安轨道不现实,买三轮也不现实,那么只能捡最便宜的人工推车来了,那么如果要使用人工推车,因为是没有动力的,假设让人从地下百十二百米的地方推五百多斤的重的推车爬45度的坡,估计拉出来一车这人就得暴毙了,所以我们还需要一个小型的绞车。驱动绞车运动的是柴油机。矿井需要新鲜空气输送到井底,一方面补充底下稀薄的空气,二来可以有效的稀释井下瓦斯的浓度。那么我们还需要买送风机和空气管,经过我俩的仔细规划,送风设备安装位置确定了,发电设备位置确定了,因为当时国家已经着手关停小煤窑,所以当地煤管局和防暴队会不时的来这里巡逻检查,小煤窑一般白天不开工,晚上才有动作。一般小煤窑晚上开工时的做法是在几处必经之路的路口都设了专门的“暗哨”见到煤管局牌照的车或是大型的客车(因为是巡逻执法,一般执法人员都出动很多,否则不安全),一见到这些车经过,专门蹲点的暗哨立即通过手机对讲机等报告给在窑口的绞车工人(也有专门负责通风报信的)绞车工立即通知井下的人员上来,同时关闭所有有噪音的机器,立即将井口伪装好,绞车,发电机等物品立即放到预先准备好的土坑里,埋好。工人们全部往山上跑,跑到低矮的灌木底下就可以趴着隐蔽休息了,不见有手电光上山就休息,发现有手电上山就隐蔽撤退。等到路口的暗哨再次发来消息,确定来的车都一辆不少的走了,那么工人才从山上下来继续下井干活。为了防止煤管局的执法人员杀个回马枪,一般暗哨都会布置好几道,每个路口肯定都有,几公里外还有,煤管局大门口,家属区门口,防暴队门口或是几个负责人的家门口都有专门蹲点的“暗哨”发现有出动,整个暗哨网络就启动了,接着出动多少人,几辆车,车牌号是多少,甚至谁带队,带了谁,这几个人家是那里的,从那个路口经过奔哪个方向去了,等等的信息接二连三的从对讲机里一层层报告出来。甚至中途谁下车撒尿了都知道。“暗哨”们一般坐在车里,或是隐蔽在一个视线好的建筑里,所以小煤窑特别猖獗的那几年,晚上往矿区一走每个路口都停着几辆车。所以在巡逻组的车离开后工人们不会立即开工,总会喝点水或是吃点东西,抽会烟才继续开工。每家小煤窑都有暗哨,做暗哨的人一般是老板信得过的人或是亲戚之类的关系,在一个因为暗哨不用费力气,没情况的时候几个暗哨聚在一起聊聊天或是打打牌来打发时间。执法队的假如发现煤窑了,那么进去不是将机器找到砸掉,就是拿撬棍把窑口撬塌,不过哪里有小煤窑这些执法人员其实是知道的,甚至老板是谁都知道,这么一来被砸的小煤窑一般都是生人的,关系不硬的。只要明面上过得去他也不会穷追猛打的,假设抓到工人了,那么第二天就会有关系通知老板去交钱,随便抓到一个工人中间关系的放人费就是45W,假如不交钱那么就等着逮捕证或是传票吧。一般都是给中间人钱了事。有的时期比如说严打整治时期,就会有不少小煤窑故意留下点坏的机器设备什么的让执法人员拉走,甚至有的老板出钱请人把这些“缴获品”装到执法车上拉走,这样就都能说的过去了,不至于发生别的事。
我的一个同学高中毕业后进了县里的刑警队做临警,就是非编制的那种,有一天我去他的宿舍玩儿,正好遇到他们抓回来一个GZ的煤窑工人,我们这边的人很少出门到社会上走,所以遇到不会说普通话的GZ人,都傻眼了,我那同学拿着份笔录用土话问讯,GZ人听半天听不懂,叽哩哇啦不知道说些什么,我那同学又操着夹生蹩口的普通话问话,那工人在那里唧唧歪歪的说了半天,在场的人十几个,尽然没有一个听得懂一个字的。我这同学急眼了,连拍桌子带比划,那工人也是连比划带着急的,可是就是听不懂。最后我这同学要崩溃了,对着工人做了个吃饭的动作,原意是试试看这位工人大爷能不能懂,结果着工人立马把上衣脱掉,把裤子口袋都翻出来了,我这同学彻底没着了,然后打电话请示领导,领导进来后黑着脸猛地大喝:“你装什么装?以为我看不出来?”话音没落着领导也不知道哪来的经验猛地一拍桌子,匡的一声,桌上的茶杯都拍的跳了起来,只见那矿工立即从裤腰里掏了块东西就冲领导扔了过去,幸亏那领导躲得快,事后一看扔的是把弯刀啊。领导吓了一跳,我看他脑门都出汗了,旁边这些人吓坏了赶紧给这矿工摁到地下,领导缓了缓,摇摇头:你们以后抓人挑着点抓,好歹能沟通啊,别什么人都往回带。给这个东西放了吧,省的闹个不消停,”说完领导径直走了,我那同学也没招了,放吧,就比划了个手势让那人走,那人还伸着手要刀呢,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后来几个人给那人推了出去,以为这事到此就结束了吧,其实不然,这矿工在刑警队院里骂了一晚上啊,整个这几个人几乎都被整得没睡着。第二天一早这般警察们对这个人,已经不能称人了,是对这尊神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我们俩规划完所有的东西,天都已经擦黑了,列了个单子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记在上头,接下来就是筹钱了,算了算单子上列的东西都已经快两万了,一个发电机,一个小功率柴油空气压缩机就占了预算的大半。LG和ZY还没算在内,因为煤窑的巷道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岩石需要爆破,还不知道要爆破多久才能见到煤层,看看天色渐黑,我们只能把坑口原样封上,骑着摩托回家,“军,今晚我去你家吧,好歹能吃顿好的,回去我家我爸妈有得唠叨了”。苏志伟看来有点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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