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实在良好,福珞就又笑了:“我倒宁愿你跟她搭上关系呢,这样你也得管她叫‘姨’了。我说不定能叫她见见你。你们的怪脾气,真真的都叫我受不了。”
唐静轩把“怪”视作褒奖,暗里百爪挠心,面上还要装镇定:“哦?”
“譬如那天,我看见你弹那怪琴,就想开口招呼你,她止了我,说不要。不要就不要吧,她又不走。一直立在树影子里听你弹完。我叫她坐下来,她都不坐。我问她为什么,她倒好像很奇怪我会问这话的样子,对我说,‘福珞,你会在花下晒裈吗?’喂,你说花下晒裤头跟坐下来听你弹琴有什么关系!”
唐静轩抿嘴笑道:“这个不好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福珞道:“怎么你们都这样。我问她,你弹得怎么样,她也回答我讲,不好说。‘珞儿,你不懂。你要懂,我也就不必说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这表明她对他的理解和敬重,表明心有灵犀一点通,表明踏破铁鞋,蓦然回首,那人却在……
又或者是他自作多情呢?他七上八下,无法确定。
闭上眼,暗黑如夜的纸在指间,梅花的气息淡淡氤氲,他才安心了。
纵然不能相见,她愿佩上梅花,叫他好寻她。
唐静轩双手捧起那坛云子,奉给云柯:“君请笑纳。”
云柯不爱下棋,他宁可玩蛐蛐。本城叫得最亮、咬得最凶的一只蛐蛐,在风吟坊南宫大爷手里。他只肯跟几件东西交换,其中一件,就是恪思阁的镇阁云子。可异南宫大爷棋瘾虽大,恪思阁老板的蛐蛐瘾则完全没有。更可惜南宫大爷虽自称大爷,腰包里却没有几个大子儿。
于是云柯笑咪咪抱起这坛昂贵的云子,就好像全城最帅的蛐蛐已经抱在了自己手里:“我真等不及叫你姐夫了。”
措词不是不粗俗,但在大喜的心情里,唐静轩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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