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眷听出意思,都附和着称赞贾蔷。
“听闻东府大太太把嫁妆大半都留给蔷哥儿了。”王熙凤坐在贾母身旁,笑道。
“就你是个猴精!”说着打量了一眼史湘云,暗付贾、史两家已有两代没联姻,两人若能结亲,确是不错。贾母自然没敢打贾蓉的主意,毕竟贾蓉既是贾家的长房长孙又有功名在身,前途不可限量,宁国府是不会同意让他娶史湘云这样岳家没什么帮衬的。而贾蔷就不同了,他虽是嫡支却父母双亡没什么帮衬,若不是有了功名,贾母还不愿把史湘云下嫁于他。
史湘云尚且不知道众人的心思,想到在荣国府已经住了几日,就对贾母请辞。
不待贾母开口,王熙凤接话道:“明日就是九月初二,不如妹妹等过了我的生辰再回去吧?”
史湘云闻言只得应下,又遣了人回史府,取几样往日做好的针线,作为王熙凤的生辰贺礼。
下午贾政又领着贾蔷在大观园四处逛了逛,当晚被贾母留宿荣国府。贾蔷盛情难却,只得再次打发小厮去宁国府告知贾蓉。
贾蓉这回没有多问,等荣国府小厮回去后,吩咐如今配给管事的望春将温着的晚饭撤了。
“蓉大爷,您还没用晚饭呢。”
“不用了,撤了吧。”
“是。”
是夜,星光惨淡。贾蓉倚坐在窗前,掌心握着一枚金陵雨花石,桌上摆着一堆四处搜集的小玩意。
天幕上是约定时他笑中带泪的脸,犹记得那个月夜,他脆弱孤独的背影。
隐藏在内心无法诉说的情意,就跟这些送不出去的东西一样,只有在见不得光的时候才能拿出来晾晒。
夜沉如水,小池塘荡起几圈涟漪,复又归于平静。
窗前,空空如也。
第二日,贾宝玉一早就去寻了龄官,嘱咐她病未痊愈,今日不要上台。
龄官却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是琏二嫂子的生辰,老太太要搭戏台。”
“蔷二爷只怕也要来吧?”
“自是如此,他昨夜就歇在府里。”
“那我定要上台的。”
贾宝玉心中不爽,但是毕竟年纪小,不懂这是为何,而龄官素来有主意,贾宝玉见劝不动她也就作罢了。
因是王熙凤生辰,贾甄氏、贾蓉也应邀在列。贾母有意亲近贾蔷,就让他与贾宝玉都坐在自己身旁。
贾蔷本想与贾蓉说些体己话,谁料两人坐得远,贾宝玉又时不时问他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想到来日方长,也就作罢。
众人用过饭后,就开始点戏。贾母把册子递给王熙凤,让她来点。王熙凤也不曾推让,点了一折《刘二当衣》。贾母素来喜欢谑笑科诨,自是满意。然后又让贾甄氏、邢夫人、王夫人点了,接着扮演。
贾蓉毕竟不是真正的大周朝人,并不耐烦听戏,他的目光时不时就扫向贾蔷。却见贾蔷听得津津有味,一时间有些索然无味。看着戏台上粉墨登场的戏子,猜测哪个是龄官。
散宴时,贾母大赞小旦,特意叫了她,询问了名字年纪,又怜惜她细瘦,令人另拿些肉果给她,又另外赏钱一串。
贾蓉暗道原来竟是这么个小姑娘,纤细娇弱,确实引人生怜。原来三年不见,贾蔷身边多了很多自己压根不知道的人。
至夜间,贾母再度留了贾蔷,贾蔷心里有些奇怪,却也只得应下。贾宝玉心里想着龄官的事,就闹着要与贾蔷一块睡。贾母自是乐见两人关系融洽的,就吩咐鸳鸯去铺床,让两人今日都住在内院。
荣国府里是个女的都喜欢贾宝玉,唯有龄官一人不把他当回事,不过越是如此,他就越对龄官上心。虽然他年纪小,但也看出龄官对贾蔷是不同的。因此就询问贾蔷两人是如何相识的,他又如何讨了龄官欢心的。
贾蔷这下确认了龄官的心思,暗暗称奇,自己跟龄官明明没多少接触,她为何就看上自己了?莫非是为了故意气贾宝玉的吧?复又想到帕子上那朵蔷薇花,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他是对龄官没特别想法的,日后除了看戏见着的机会也很少,就当做不知道了。“许是她看你房里丫鬟众多,着恼了吧。”
“这……”贾宝玉迟疑了,为了一个龄官得罪这么多水做的姑娘也不愿意,自此也就不再拿龄官的事情询问贾蔷了。
袭人听闻贾宝玉歇在贾母处,还是过来给贾宝玉梳洗。宝玉看着温柔可人的袭人,更觉得还是另寻了法子哄龄官开心为好。
却说龄官硬撑着演完一个下午的戏,晚间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伶人是比商贾还要低的存在,若没有贾宝玉,根本请不到好大夫来看病。何况现在夜也深了,宝官看着病恹恹的龄官,心里虽然怜惜却也无法,只想着明日一早去禀告贾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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