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不在,到时候打了景田侯家的脸,就起身行礼说道:“许是院子大,费了些时间,媳妇差人去路上接?”
“去看看吧。”贾敬应道。
贾甄氏应下遣了王嬷嬷去贾璎的院子。
王嬷嬷刚出正厅还没一炷香时间,就有下人来报:“老太爷,道观差人来了。小人请他进偏厅吃茶,但他非要马上见老太爷。”
贾甄氏闻言,紧抓了手中的帕子,暗道门房是该整顿一下了,这般不知轻重的下人合该打发了。
贾敬正愁没有借口呢,觉得此人来得正好,马上就应了去见他。自然贾敬不曾回来直接去了玄真观。
贾敬一走,贾珍原本端坐的身子就歪了些。因贾陈氏早年溺爱他,于是并不惧怕她。
直等到巳正时分,贾璎和贾裘氏才由王嬷嬷引着到了正厅。
贾裘氏抬头看到贾敬的位置空着,心里惴惴不安。暗道虽然是因为贾璎身子不舒服才来晚了,但旁人只会把罪名记在自己头上,又想起景田侯交代过宁国府声势显赫,只怕是规矩也多。这般思来想去,越发谨慎起来,生怕走错一步、说错一句让贾家看低了去。
贾璎夫妇俩给贾陈氏奉茶行礼,贾陈氏面色如常,也没有为难贾裘氏,接过新妇茶饮了,又给了一对冰种翡翠镯子做见面礼。因贾璎与贾珍是平辈,贾裘氏只对贾珍、贾甄氏行了半礼。贾珍瞧那贾裘氏清丽妩媚,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几眼。
平日里这一家人也不在一起用饭,因贾裘氏刚进门,贾陈氏就吩咐在侧厅摆饭。因贾敬不在,贾陈氏为尊,桌上摆的都是素菜。贾甄氏和贾裘氏站在一旁立规矩,为三人添菜。
贾珍平日里大鱼大肉惯了,吃不惯没什么味道的素斋,只随意用了几筷子就放下了。贾璎倒没什么不适,他平日里吃的只怕比这个素。
饭毕,贾陈氏就说:“一家人也没什么大规矩,老爷不常在家,我大都在佛堂念经,以后就各吃各的吧。家里小厨房不合口味的,院子里有什么短了缺了的,就跟你大嫂说。”
“谢老太太,有劳嫂子。”
“府中子嗣不丰,现下也就蓉哥儿一个。你好生将养着,早日给璎哥儿添个哥儿。”
贾裘氏自然应下,表了一番心意。平日里往来也不多,几个人也没什么好寒暄的,贾陈氏离了席位,众人就各自散了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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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仁因收了贾蓉做学生,只得继续留在京城里,反正他没有妻子儿女牵挂,在哪里也是差不多的。贾蓉每天早起去陈仁府上上课,有时候陈仁留了他吃了午饭才回来。贾甄氏自从那日发现门房不妥,贾蓉又不需要她操心,就把心思全放在整治内宅上了。贾珍倒是一头扎进赌局里,不过有鲍二跟着,也没出过什么大乱子。
日子就这样流水般过去,转眼间又是荷花飘香、莲子挂蓬的日子,贾蓉在这个世界也度过了两个元旦。他终于摆脱了一身大红,穿着一身浅青色的深衣,除了头上扎着发髻的绳子,腰间挂的一个玉佩和一个贾甄氏新手绣的荷包,并无其余饰品。陈仁也喜欢他这般,不似一般贵胄人家,巴不得把金的银的都往身上戴方觉得不失了身份。
贾甄氏本觉得贾蓉如此穿着太过寒酸,比起西府的贾珠、贾琏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但在贾蓉的坚持下也只得作罢。因贾珍就是因为流连女色耽误了学业,贾甄氏只把得力的望春与细心的忍冬拨给了贾蓉做大丫鬟,再就是几个嬷嬷和两个陪读小厮端砚、弄墨。
这一日,贾蓉早早完成了功课,因陈仁家中有客,就先回了宁国府。
屋里摆着一个大瓷缸,里面是厚厚的冰块,贾蓉从屋外进来,觉得温度下了十来度,功效堪比空调。等去了暑气,换了一身衣服,就照常去了贾甄氏的院子。因早上起得早,耽误不得时间,只下午给贾甄氏请安。
“母亲。”贾蓉虽然敬爱这个母亲,但是毕竟并不是真的孩子,对着贾甄氏撒娇不起来。
贾甄氏觉得儿子懂事太早,也少了一份乐趣,复又觉得自己太过贪心,说道:“今日怎回得这么早?”
“回母亲的话,先生家中有事,儿子就先回来了。”
母子俩正说着话,伴夏打了帘子进来,对贾甄氏和贾蓉行礼后说道:“大奶奶,二奶奶有喜了。”
“蓉哥儿,你就要有弟弟了,高兴吗?”因贾璎的孩子完全不会威胁到贾蓉的地位,而且贾蓉有兄弟帮衬也比一个人强些,故对贾裘氏怀孕一事乐见其成。
贾蓉因前世是孤儿,很羡慕别人有兄弟姐妹,因此听到消息也十分高兴:“太好了!我也有弟弟了。不过母亲,怎么就一定是弟弟而不是妹妹呢?”
“总归是个哥儿好,将来好帮衬你。等月子坐稳了,太医诊过脉就知道是哥儿还是姐儿。”
贾蓉心想古代的医术真当了得,堪比现代的B超了。“我是哥哥,自然要保护弟弟妹妹,怎么还要他们帮衬呢?哥儿姐儿都好,家里热热闹闹的才好呢。”
“蓉哥儿是有志向的。不过你还小,往后就知道家中有人帮衬的好处了。”
“那母亲告诉儿子,儿子不就懂了吗?”
贾甄氏就把家族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与贾蓉细细说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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