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青山彻底虚脱，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患怏怏大病。好在剧组里的戏接近尾声，不忙着彩排，柳青山争得时间休养生息。
人躺在床上，身子是疲倦了，但思想跟泉眼一样活跃。这及二连三的美事，实是人间引以为傲的资本；可惜天不着美，硬要一股脑儿挤在一起。譬如三个苹果，昨天吃一个，今天吃一个，明天吃一个，岂不是三天之内均有果子解渴？
假使三个佳人通明事理，跟吃苹果一个道理，岂不妙哉？眼下，美人们没按他的思维出现，柳青山追思起来，引以为恨。
然而，事出蹊跷，自己小小一个脚力，和艺术站不上边，何也有佳人投怀送抱，柳青山百思不得解说。最终觉得，这事多半与导演有所牵连。或许，他能更自己一个答案。
休足了两天，柳青山才好哄怪了散架的骨肉，组合成一个人，勉强能够行动，奄奄来到导演的卧室。正是晌午十分，导演躲进清凉的屋子里，自斟自饮着乡中淡茶，不失为恬淡的修养。
导演见柳青山姗姗进来，招呼道：“需要喝茶吗？自个儿斟啊。”
柳青山对这种淡雅之中略显苦涩的茶水向来不敢兴趣，只和导演谦虚了一番，并未去倒茶水。他想等待导演的那句话：小柳，有事吗，自己好趁此说出心中的原委。
然而，导演自是比他高一着，不急着和他聊话。柳青山思索一番后，恭恭敬敬的问道：“导演，我有两天时间未曾向你老问好，过意不去，今天特来看望你老，随便请教个问题。”
柳青山寻思导演必定和他装傻，得想个法儿圈出内中缘由。那知，导演竟开门见山说：“我知道你的问题。你不觉得一日之间有三个美人青睐与你，很是奇怪吗？”
柳青山说：“是啊，我一般都是送上来的货，历来不放过，这还是你老教我的。但是事出有因，我必得知其果。”
导演心下得意，不急着回答他的疑问，说：“一日之间，给你一种错综复杂的感觉，好叫你心生疲惫，真正体会到：其实男女之事，不过如此，不留恋也罢。”
柳青山摇着头，表示一脸的迷茫，说：“导演，你说的太深奥了，也许我不明白。不过我知那些事是你安排的。我人微渺小，你又何苦来对我这般好呢。”
导演深邃的眸子掠向柳青山，说：“这倒不是完全为着你。你可知道我们剧组的规矩吗？”
柳青山摇头表示不知道，此刻，他不便多言，担忧心中的谜底迟迟未揭晓。
导演押了一口茶，啧啧说道：“我们剧组的规矩是，小姐进去，浪妇出来。你小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代，可是身边贫乏得连一个女人的影子都没有。我恋着你这人诚实，故而成全了你。换着外人，我起码得让他做孙子。”
柳青山感动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说：“导演，你对我这般照看啊。可是，像我这种百无一用之人，你大不必理会，而况白白糟蹋了祖国的花朵。”
导演鼻子里冷哼道：“那道未必。以前我们剧组的规矩是玉女进去，浪妇出来。但眼下已经被彻底打破，变着浪妇进去，悍妇出来。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贡献给你。”
柳青山热泪盈眶啊，一个箭步窜到导演身前，握住他的手说：“导演啊，你还是收我做干儿子吧。要不然，你的恩情我这辈子妄想偿还。”
导演一怔之下，掰开他的手。嘿嘿笑道：“那不成，你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要知道拜在我门下，日后自当飞黄腾达，不可同日而语。”
柳青山慌得表示自己没这个意思，自是出于一番孝意敬你老人家。
导演神秘一笑，说：“收你做干儿子是不成的。你如果觉得我的恩惠无法奉还，那咱们来个协议，这样两不相欠了。”
柳青山不解，心里唐突一声：莫非这老头子给我下了圈套。寂寂说道：“什么协议？于我有损的事我可干不来。”
导演做个手势，示意他关了门窗。柳青山一面关门窗，一面想：打开天窗说亮话，关了门窗说瞎话，糟糕，不知我生命利益将受到如何考验了，都怪自己糊涂，一时色迷心窍，着了人家的道儿。
导演见他一脸阴晴不定，淡淡笑道：“这个协议，说起来可是让你平步青云的哦。”柳青山不知他葫芦里的底料，颇为心急，只作摇头状。
导演道：“我知你为人诚恳，情感终一，是个绝佳人选。目下我有一女未曾婚嫁，想许配于你。”
柳青山裂了嘴，说：“啊？”一时瞠目结舌，说不得话来。心想他贵为导演，膝下千金自是娇贵万分。如若还未婚嫁，只怕豪门中许多官二代富二代争相献殷勤，要巴结这门亲事。自己出生卑微，有何德何能娶得起这位千金。
沉思良久，说道：“导演，你又来开我的玩笑了。”
吕导演脸显严肃，一本正经说道：“废话，我几时和你开玩笑了？不错，就本人在娱乐圈里的身份，我女儿要嫁给官二代、富二代，决然不是问题。但如今之人，或者看重了我身后的台阶，或者看重了自己将来的身旺，多是些攀龙附凤的势利小人，我不耻于和他们做翁婿。我活了大半辈子，这一身阅人无数，料你必是个可靠之人，有心将我女儿和你撮合。”
柳青山听他说得头头是道，联想起报刊上的娱乐八卦，知他所言亦非空穴来风。但别人真诚相待，柳青山虽是受宠若惊，却也应该淡然相待。老实交待道：“导演，之前我有个同居史，还有个小孩留在世人。人虽离我而去，但我不可鲁莽误了你千金。”
他想用这句话来推搪是最好不过的了，导演决不至于将自己的女儿托付在一个二婚男的身上。
果然，导演问道：“你们结婚了吗？或者说，你们结婚登记了吗？”
柳青山惭愧道：“当时手头紧，婚礼这种事渴望而不可得；结婚登记么，本来有这个打算，不可人已经离去，最后不了了之。”
导演释然道：“这就对了，你们没到民政局登记，法律不认可，还着不得数。同居遗子算得了什么。现在是滥情年代，谁没几段风流史。只要你娶我女儿之后，不再胡作非为，严格实行国家一夫一妻制，那也不辜负今天对你的赏识了。”柳青山顿时哑然麻木。
就如商店老板竭力推销某种产品一样，但在采购员的眼里，这产品多半是有瑕痕的。他此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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