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弯曲的细花茎,有粗节和花骨朵,中间顶上是个福字。丫仔说,两个娃娃就是你们俩,有奶奶来串门,提起你们双生子,都说好稀罕哪。子青用手指轻触着娃娃脸上从脑门悬下的细红边连缀着的眼睛、鼻梁和嘴,说,真巧。伊女也说,瞧荷花,这儿剪空的是大花瓣,真好看。
丫仔说,送给你们吧。双生子带来福气呢。
子青边谢丫仔边说,有了我们,爹妈也愁着呢,常坐在炕上叹气。
丫仔问为什么,子青说不知道。
子青伊女边看大书里夹的剪纸,边问丫仔,你爹妈呢?
丫仔说,我妈妈在很远的地方,一年才来看我一次。就是她教我学会剪纸的,她说,剪纸可好呢,里面有人有兽,还会说话,会给人讲道理呢。
子青看丫仔总揉手腕,就问她怎么了,她说大剪子太沉,手腕酸。
这时,老人又进屋了,丫仔叫他爷爷,他给子青伊女拿来些大枣,说,孩子,吃吧,有空来陪我们丫仔玩吧,这孩子可怜,每天除了剪纸就是趴在窗上向外面看。丫仔打断爷爷说,我不可怜,剪纸可好玩了,等爸爸妈妈下次来,我就有一千张给他们看了。
爷爷抹了下眼睛,出去了,伊女问,爷爷为什么说你可怜?
丫仔的黑眼仁颤动了几下,她说,告诉你们吧,你们答应我,不笑话我。说着,丫仔掀开盖着下身的花被子,露出灰布裤子。裤管空荡荡的,好象平贴在炕上。
子青和伊女都很惊异,去摸她的腿。她的两条腿又瘦又短,左腿尤其短,白袜子里的双脚也非常小。
伊女问,你的腿怎么了?
丫仔把被子又盖上,说,爷爷说我小时候得过病,腿就这样了,走不了路。
子青和伊女没见过这样的事,不知该说什么,都定定地看着丫仔。丫仔说,没事儿,不疼,就是不能出去玩。爷爷要抱我出去,我不乐意,外面那些小子笑话我。
子青说,我们不笑话你。
丫仔又笑了,拉住伊女和子青的手,说,你们常来玩好吗?
子青说,好,我们以后还来,用小车推你出去,去苹果园,去南山的小河玩。
苹果树
秋夜,天墨蓝墨蓝的,天幕上嵌满了星星。有耐不住寂寞的星星,离了家,点着灯滑过天幕,好大一会儿,才掉到地上,发出爆竹的噼啪声。村子里,盏盏油灯透过窗纸,把窗花的影子投到外面人家的墙上。村西的苹果园里,一片黑暗,只亮着一支蜡烛,照了苹果树上对坐的两个小人儿。温暖的烛光向外晕散,先映红了子青和伊女的笑脸,映亮了四颗黑亮的眸子,再渐融到周边的夜色里。两个孩子手拉手,谈着秘密的心事。
没人看到他们。他们象苹果树上的精灵,守着只有他们自己和老苹果树知道的秘密。
吃土的孩子
一天去村里玩耍后回家,伊女发现自己戴的小红毛线帽丢了。帽是老婆子给伊女织的,小姑娘喜欢得不行。她死活拉着哥哥,返回村里去找。
两人顺着石砌的小路走啊找啊,见人就问有没拾到一顶这样的帽。人人摇头。几乎把村子转遍了,脚走疼了,也没找到。
子青说,妹,咱歇会儿吧。
伊女噘嘴说,好吧。
这里是南山。山坡下的枯草间,立着五六棵桃树。子青伊女爬上桃树,对坐在枝杈上。子青安慰伊女,妹,会找着的,别着急。
坐了一会儿,子青见远处一棵大杨树后面,一个黑脑袋忽隐忽现。妹,你看那是啥?伊女摇头。子青下了树,向那儿走去。快到跟前了,一个孩子从树后转了出来。他的黑眼睛里闪着警醒戒备的光。
子青问,你是谁?
孩子问,你是谁?
子青说,我叫子青,那是我妹妹伊女。
孩子略微放松了警惕的表情,点头说,我知道了,你们是村里总议论的村东头的双胞胎。我刚才猜出来了。
子青问,你手里拿的什么?
孩子说,好吃的。你要吗?给你尝尝,可好吃了。
子青从孩子手里接过一块干干的灰树皮样的东西,疑惑地问,这是什么?能吃吗?
孩子说,你尝尝就知道了。
子青把东西放在嘴里,咬了一下,没咬动,接着又咬又拽,吃到嘴里几丝干涩发苦的纤维,嚼着拉舌头。子青呸地把东西吐在地上。这是什么呀?象干树皮。
是干树皮,孩子说。我可喜欢吃了。你不喜欢吗?
见子青摇头,孩子说,真奇怪,你们都不喜欢。我爹娘也不喜欢,还不让我吃。我还喜欢吃土,你也不喜欢吗?
孩子说完,趴在地上,抓起一把土,塞在嘴里,很香地嚼着,咽了下去。他嘴边沾上的尘土,混合了唾液,成了黑泥条。又抓了一把土,伸出手掌递到子青面前。
子青转过身去,抑制不住地干呕起来。好半天才转回来,问,你怎么吃这些脏东西?
孩子不说话,扭头就走。子青拉住他,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伊女已经走到两人身边,也用好奇的目光盯着那孩子。
孩子甩开了子青的手,说,你们别管我,让我一个人呆着。说完就扭头跑了,越跑越远,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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