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道:“秦爷,你不见我小店门外招牌?是‘太原王店’。小人贱名,就叫做王示,告示的示字。”
秦叔宝道:“我与你宾主之间,也不好叫你的名讳。”
店主笑道:“往来老爷们,把我示字颠倒过了,叫我王小二。”
秦叔宝道:“这也是客套的话儿。但是开店的,就叫做小二;但是做媒的,就叫做王婆。这样我就叫你小二哥罢!我问你,蔡太爷领文投文需几日耽搁?”
小二道:“秦爷,没有耽搁。我们这里,蔡太爷是一个才子,明日早堂投文,后日早堂就领文。爷在小店,止有两日停留。怕秦爷要拜望朋友,或是买些什么,这便是私事担阁,与衙门不相干。”
秦叔宝问了这些,吃过了晚饭,便闭门休息。翌日大早起来,收拾文书,到府前来交文挂号。
蔡刺史升堂投文,将人犯带上,书吏把文书拆开于公案上。蔡刺史看了来文,吩咐禁子松了刑具,叫解户领刑具,于明日早堂候领回批。蔡刺史将两名人犯,发在监中收管,这是八月十七日早堂的事。
秦叔宝领刑具,到下处吃饭,往街上宫、观、寺院游玩了一日。
十八日大早,他要进州中领文。日上三竿,已牌时候,衙门还不见开,并不见一人出入,街坊上静悄悄的。许多大酒肆,昨日都很热闹,今日却都关了;有些门店吊闼板也不挂起,门却半开在那里。
秦叔宝进店,见里面几个少年。叔宝问道:“列位老哥,蔡太爷怎么到现在还不坐堂?”
里面有一少年问道:“兄不是我们潞州口音?”
秦叔宝答道:“小可是山东公干来的。”
少年道:“兄不知太爷公干出去了?”
秦叔宝讶然问道:“到那里去了?”
少年道:“到并州太原去了。”
秦叔宝又道:“不知为什么事到太原去?”
少年道:“为唐国公李老爷,奉圣旨钦赐驰驿还乡,做了河北道行台,节制河北州县。太原有文书到,知会属下府州、县、道官员。蔡太爷三更天闻报,公出太原去祝贺李老爷了。”
秦叔宝才了然于胸:“就是我在临潼山救他的那个李渊老爷了。”再问:“老兄,太爷几时才能回来?”
少年道:“还早。李老爷是个仁厚的官,大小官员去祝贺他,少不得厚待,相识的老爷们遇在一处,还要会酒;路程又远,多则二十日,少要半个月才得回来。”
叔宝得到这个信息,再不必问人;回到寓中,一日三餐,死心塌地,等着蔡太守回来。
出外的人,下处就如家里一样,闲来无事,只有吃饭而已。但叔宝是山东豪杰,顿餐斗米,饭店上能得多少钱粮供他吃?一连十日,把王小二的本钱,都吃在秦琼肚子里了。
王小二的店,原来是公差下处,当官的不在家,没人来往,连招牌灯笼都不挂出去。王小二在家中,与妻子道:“娘子,秦客人是个退财白虎星。自从他进门,官老爷就出门了,几两银子本钱,都葬在他肚子里了。昨日回家来吃些中饭,菜蔬不可口,就捶盘掷盏起来。我要开口问他要几两银子,你又时常埋怨我不会说话,把客人都失到别人家去了。如今倒是你开口问他要几两银子;女人家的说话就重些,他也担待得了。”
王小二的妻子柳氏,很是贤良,对丈夫道:“你不要开口。入门休问荣枯事,观着容颜便得知。看秦爷也不是少给饭钱的人。我们潞州人,或者少给银子。他是山东人,等当官的回来,领了批文,少不得算还你店帐。”
又过了两日,王小二只得自己开口。正直秦叔宝回来吃中饭。小二不摆饭,自己送一钟暖茶到房内,对着秦琼陪笑道:“小的有句话说,怕秦爷见怪。”
秦叔宝道:“我与你宾主之间,怎么会因为一句话就怪你。”
小二道:“连日店中没生意,本钱短少。要与秦爷预支几两银子用用,不知使得使不得?”
秦叔宝道:“这是正理,怎么要你这等虚心下气?是我忽略了,忘了取银子给你,不然那里有本钱供给我吃住?你跟我进房去,取银子给你便是。”
王小二连声答应,欢天喜地,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房里。秦琼床头取皮箱开了,伸手进去拿银子,一只手就像泰山压住的一般,再拔不出来了。
这才是床头黄金尽,壮士无颜色。秦琼心中暗道:“富贵不离其身,这句话原来说得不错。如今几两盘费银子,一时忘记,被樊虎带往泽州去了,这却怎么办?”
秦叔宝的银子,为何被樊建威带去了呢?
秦叔宝、樊虎两人,都是齐州公门豪杰;他二人解四名军犯,往泽州、潞州充伍。那时解军出差银两,都在库吏手上,知道秦琼、樊虎二人平日交厚,又是同路差使。二来又图天平法码讨些便宜,一起给发下来,放在樊虎身边。他们在长安又耽搁了两日;及到了关外,匆匆的分路。他两个都不是一般的人,把这几两银子均不放在心上。行李文书件件分开,只有银子没有分开,故此,盘费银两,都被樊虎带往泽州去了。秦琼还以为银子在自己身边一般。因他们两人总是不分彼此,所以,才有此事发生。
秦琼许了王小二饭银,却又拿不出来,一时局促!脸登时胀红了。
那王小二见叔宝只管在箱内摸,心上也有些疑惑:“不知是多在里头,要拣成块头给我?还是少在里头,只管摸来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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