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犹如寒霜,凛冽清冷,仿佛一柄锋利的匕首滑过脸颊,冰冷,痛楚。
一阵寒风袭来,我身上轻薄的蚕纱长裙被吹透了,不禁抱紧双肩,伶伶俐俐地打了个寒颤。
这时,一件轻柔尚散发着暖意的大氅披上我的身躯,妖魅如鬼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沉吟道,“那么冷的天,还只穿着一件蚕纱,是成心想生病是吗?”
我喘了一口气,吐出云雾般的白烟,冷冷道,“病了好,病死了才好,死了就没有烦心事了。”
“大铭朝未来尊荣华耀的国后,哪里会福薄到病死的境地,你会好好活着的,你会戴上凤冠霞帔,风光大嫁我慕容槿白,诞育下大伏朝的龙子皇孙,受天下万民敬仰膜拜。”慕容槿白浅栗色的瞳仁里闪烁着耀耀野心。
大伏朝,原来慕容槿白他连国号都想好了,就叫大伏朝。
我不无轻蔑地笑了,“槿白哥哥,你那是在做梦。”
“确实是有人在做梦,只不过……”嘴角凝结了一个冷笑,慕容槿白凌厉的眼锋扫过,“做梦的人是你,不是我。”
我挺直了腰杆,朗声道,“我说了不会嫁给你,就是不会嫁给你。”
“胡说八道!”慕容槿白忽然发了疯似的,狠狠扳过我的身躯,低声训斥道,“你可以拒绝当年宣城府那个无权无势的木槿白,你也可以拒绝眼前这个卖色博笑的慕容侯爷,但薄寥汀你给我听好了,有朝一日黄袍加身,那我慕容槿白就是天子,就是九五之尊!你可以拒绝所有人。但你唯独不可以拒绝天子,拒绝皇上!”
眼锋轻轻扫过乾照的寝宫,我努努嘴,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嘲谑的笑道,“我又不是没拒绝过天子。”
“落在乾照老头子手里算你命好。落在我手里。恐怕就不会那么好运了。”
慕容槿白炽热的唇紧紧贴上我的后颈,一条滑腻火烫的舌头,轻轻滑过我冰冷寒凛的肌肤,像潜伏在野草间的毒蛇。激得我浑身一个颤抖。
“你放开我!”我狠狠推开他痴缠的搂抱。
这一推过猛了些,慕容槿白脚底打了一个趔趄,险些摔跤。
“贱人!”一记重重的掌掴落在脸颊。我咬紧了嘴唇,死死忍住几欲滴落流淌的泪珠。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我慕容槿白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应该感恩戴德才是!”慕容槿白粗暴地拽着我的前襟,把我拎得脚离开了地面。
他因为盛怒扭曲变形的面容离我很近,阴鸷的眼睛流露着残酷寒凛的光,变得丑陋无比。我第一次发觉,原来真的是貌由心生。
我狠狠咬住嘴唇,讥讽道。“侯爷您的意思,是忠贞不二之臣应当感激弑君篡位的小人。耿直刚正之人应当敬仰八面玲珑的佞贼吗?”
啪的一声,又有凌厉的掌掴重重落在左颊上,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我头偏向一侧,嘴角流出了细细的血珠。
“你敢这么侮辱本侯,不过就是仗着本侯喜欢你罢了。”慕容槿白浅栗色的瞳流露出寒凛残酷的颜色,冷冷凝视着我,“如果本侯不喜欢你了,你连一条街角讨食吃的瘸狗都不如!”
“彼此彼此。”我伸手擦净嘴角流淌的血液,倔强微笑。
“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慕容槿白忽然发了狂,像一头饥饿的野兽般红了眼睛,疯狂地扑了上来。
“喀嚓”一声清脆的布帛撕裂声,轻薄的蚕纱衣被撕裂成两片,胸前雪白细腻的肌肤露了出来,慕容槿白疯狂地舔舐着,咬啮着,不顾我痛苦的尖叫和哭泣……
“你是我的,从十二岁那年起你就是我的了!”他含糊不清的呢喃混入无边无际的暗夜里,格外可怖,我仿佛听见一声又一声清冷的叹息从苍穹顶隐隐传来。
“你知不知道,为了得到你,我究竟失去了多少!”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宛如潜伏在野草间的毒蛇,光怪陆离,悚然可怖,“我要把失去的,都从你身上找回来!双倍找回来!”
他尖利的牙齿狠狠咬啮,我柔腻莹白的脖颈顿时留下一道鲜红的齿痕。
他是一匹狼,一匹没有理智的野狼。
“好一幅旖旎风光图啊!看来,本尊来得正是时候。”
琮峥清响,流水般缓缓淌来,几个穿浅黄衫子的姣美女子,素手撑一把月白色油纸伞,翩翩然从天降落,仪态纤美,恍若神妃仙子。她们一落地就凌波微步,袜罗生尘,在廊亭冰冷寒凛的玉阶上转了一个有一个莲花瓣般婉丽流波的圈,转过整整十次后,才亭亭玉立地站定了,素手捏起兰花指,指向遥遥处的同一个方向。
就在她们手指的地方,忽然起了一阵香雾,狂风劲吹,迷住了我们的眼睛,慕容槿白一手蛮横地搂着我柔软细腻的腰身,一手遮掩住自己的双眼,高声咒骂道,“何方妖孽,竟敢在本侯的地盘上捣乱!”琤瑽的古筝声略晃了一晃,仿佛抚琴之人凝神思忖,旋即又婉丽流波起来,音律极其优美。
香雾风不断鼓吹,众位姣美女子手指之处,从天际降落无数娇嫩雪白的梨花花瓣,仿佛漫天飞舞的落雪细冰,美轮美奂。
梨花花瓣不断飘零,落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凝结成细白的冰晶,冰晶渐渐聚集,地面瞬时幻化成莹白的颜色。
这次连慕容槿白都停住了咒骂,呆呆凝望漫天的异象,呢喃自语道,“这究竟是哪一路的神仙降临寒舍了?”
终于,从天降落的梨花花瓣逐渐稀落起来,愈发轻薄,逐渐消逝不见了。幽黑的苍穹射来一道晶莹的七彩幻光,赤橙黄绿青蓝紫,笼罩着一个临风玉立的人形。
光斑格外耀眼刺人,慕容槿白伸手遮住眼睛,朝光环处喊道,“哪里来的狂徒,竟敢私闯本侯的府邸!”
光环逐渐褪去,隐隐约约瞧见一个雪衣飒爽的俊朗男子,嘴角凝结了一个阴鸷的冷笑,“王母娘娘的香闺本尊都闯进去过,区区一个二品侯爷的府邸闯,便是闯了,你奈我何?”
如此轻蔑倨傲的语气,世间也就只有灵兽山庄的主人才有那么大的口气了。
“放肆!来人呐!把这个狂徒拖下去斩了!”慕容槿白气得要命。
几个健硕家丁闻声赶来,手里都紧握着锋利的刀斧,步步紧逼,朝至尊邪神一步一步走过去……
至尊邪神的嘴角微微翘起,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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