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到“无论自己做出什么自救的举动,身后那人的剑都会在此之前划破自个儿的脖子”的结论,真是一个让人绝望的认知!谢安雅常年修炼《碧水心经》,自是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气,由此可判定此人手上人命不少!指望这人对自己怜香惜玉,比指望此时天降横雷劈死他还要不靠谱!
谢安雅没有试图用言语化解他的戒心与警惕,也没有做出多余的动作让他下定决心立刻杀了自己,她垂着头,也不东张西望,眼睛只看着自己的裙角,笼着手任由此人将她挟持到桌前坐下。
“小姐勿怕,某无意惊动小姐,待某离去,自当守口如瓶!”
大约是对于她的识相听话颇为满意,来人不甚熟练地开口劝了句,安了下她的心。
谢安雅得知自己暂无杀身之祸,虽面上不显,但心里还是暗暗松了口气,开始考虑脱身之法。怎么在这个武艺高强,戒心也很强的陌生人手中脱险是一难!按着谢安雅在电光火石间于脑中进行的推测,此人闯进尤家并隐藏在她的书院中,一是尤家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二是他无意间进了尤家躲避!
尤家一向简单,没什么底蕴,虽然家底浅薄,好歹不会藏有什么能引起他人觊觎的东西,当然,也有可能是无意间得到!若是尤家无意间得到世人追逐的珍物,那也只能是尤老爷的原因,可尤老爷已经过世了三年,若是真的存在这么件物事,当初尤老爷刚过世的时候,就应该闹腾起来了,可谢安雅和尤老娘、三姐这几年过得很是平静!所以,谢安雅有九成把握肯定,应该不是第一个原因。
据来人身上的血腥味推测,此人之前经历过一场颇为惨烈的争斗,故而他应是被人追杀中!哪怕不是追杀,那也离不开有人想抓他、但他逃脱了人家的围捕,正在逃亡中。谢安雅蹙起了弯弯长长的细眉,若是此人真是这种情况,那他无疑正身处一个巨大的危险中。情杀?仇杀?报恩?复仇?江湖恩怨?抑或是……朝堂争斗?
然而不论是什么原因,谢安雅只知道很明确的一点:此人很有可能会把自家给牵扯进去!她顿时有些头疼,此时她势单力薄,冒然被搅进去这种背景复杂的倾轧中,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晓得,就被幕后黑手给解决掉了!
正当谢安雅同来人无言静默时,外头响起了轻盈欢快的脚步声,谢安雅顿时心中一咯噔:糟,是秋月!方才琢磨得太过入神,完全忘记了秋月很快就会过来的事儿!谢安雅才想着要不要拼着暴露的后果现在就下软筋散,突然觉得背后一疼,然后整个人就动不了了!
点穴!谢安雅瞳孔一阵收缩,这下子麻烦大了!原先她就已把他尽量往高手的方向上去设想,没想到还是小觑了他!随即一阵庆幸,幸而刚才沉得住气,没有在摸清敌人底细的时候有所举动,念头一转,又开始担心他会把秋月如何!朝夕相处几年,秋月又很合她意,她自是不愿意秋月莫名横死!
只一转眼的功夫,谢安雅觉得有阵风从身边掠过,然后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屋外把秋月扛了进来,也不管这是个女孩子,“砰”地一下丢在地上,声音之大,听得谢安雅都觉得牙疼。
“是小姐的侍女?”
谢安雅僵着身子,心中大骂:点着穴你倒是叫我如何开口!
良久,来人似乎才想到谢安雅被点了穴,在她后背点了一下,谢安雅便觉得可以动了。她才想着稍稍活动下僵硬的身子,就感觉到一把熟悉的剑贴在她的脖子上。
“……”
“是小姐的侍女?”
他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
“……是!大丫鬟!”
谢安雅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犹豫,忙开口道:
“她不会知道关于你的事!”
觉察到此人默默收起了身上的杀气,谢安雅才松了口气,真是要命!谢安雅在心中默默数着数:
“十,九……三,二,一!倒!”
便听身后那人“咚”地一下昏迷在地上,不过他的警觉心实在是强,最后关头还不忘用剑给谢安雅一下,幸而谢安雅用的这迷魂散强效且快速,且她微微往边上避了下,不然此时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了!谢安雅忙运功使了身法远离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有些刺痛,手上带了一抹鲜红。
她一手撑着熏笼旁的束腰小圆桌,一手倒了杯茶水,也顾不得这水冰凉,一口气吞了下去,感觉到那股冻人的凉意一直从口中滑落至肚腹,浑身狠狠打了几个激灵,才让激烈跳动着仿佛要蹦出胸腔的心脏平缓下来。
谢安雅绕过那个摔在地上昏迷着的黑衣人,拉开博物架下方的第二个小屉,拿出一个多宝盒,数出横向第三排纵向第四排的一个碧绿色小瓷瓶,走到秋月身边,拔开瓶子的木塞子,将瓶口置于秋月的鼻下。
只听得秋月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渐渐睁开眼睛转醒了,先是看着蹲在她眼前的谢安雅有些迷茫,随即突然想到什么似得“腾”地一下跳了起来,觉得脖颈后头很是疼痛,忙一手捂着,一边急着问道:
“姑娘,刚才究竟发生何事了?为什么我突然就晕倒了?而且我的脖子好痛……”
谢安雅被她一连串的问句问得有些头晕,她摆了摆手,示意秋月闭嘴,重新把木塞子塞上,然后拍了拍裙角站了起来,让到一边,下巴朝黑衣人点了点,恨声说道:
“就是这个混蛋欺负咱们主仆俩!”
秋月先是被倒在椅子边的黑衣人吓了一跳,转头看向谢安雅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猛然看见谢安雅脖子上那道未来得及处理的伤处,顿时什么问题都抛之脑后了,她此时脖子也感觉不到疼了,一把把谢安雅拉到绣墩上坐下,她则一边叨念着自己不好没有照顾好自家姑娘,一边从几个小盒子里翻出一堆的金疮药、祛疤散、美肌膏,将这些瓶瓶罐罐一并堆到了谢安雅前面。
谢安雅目瞪口呆,揉了揉额角,劝道:
“这是小伤口,不严重的,没什么大碍!今日发生的事也是意料之外,秋月你不用这么自责的……”
谢安雅在秋月越来越朦胧的泪眼中越说越小声,最后索性闭口不言了,罢了,她想怎样便怎样吧!
谢安雅摸着缠了厚厚一圈棉布的脖子,再看看秋月一脸着急,直说过会儿定要请个大夫来瞧瞧,可不能留下什么疤痕来,忙咳了声清了清嗓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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