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子娇看他状态差不多了,回学校组织了大家来探望。班上一直在关注吕华的病情,前段时间情况不允许大家过来。考虑到病房地方小,班上分了三批过来。每次十个人左右。买了鲜花礼品,进来为了不让气氛太消极大家都有说有笑逗吕华开心。吕华住的是三人间。每个病床之间都是有帘子隔着的。就在大家谈笑的时候,中间的隔帘被扯开,一个烫着卷发的女生带着怨气走过来:“你们这群人怎么这么没素质,病人需要休息你们不知道啊。全部都出去。”她转头看到桌上有花径直过来拿了扔到走廊的垃圾桶。吕子娇跟了出来很不解她为什么这样做。她头也没回说道:“我爸对鲜花过敏。以后不要让你们同学再买花过来了。”说完折回病房把帘子给拉上了。吕子娇在帘子拉上之际看到隔壁躺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高高瘦瘦的。还有另一位中年女性在旁边小心翼翼喂他喝粥。刚兴致盎然的一群年轻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插曲弄得无所适从了。觉得自己理亏倒也不会去怪人家女孩。吕子娇轻声嘱咐大家小声说话。等时间差不多大家就都回去了。等大家都走了,吕子娇凑耳边要吕华对刚才的事别介意。没想到吕华倒笑了。他说他已经和这个女生很熟了。她父亲也是得了肺癌。她几乎每天都在医院陪护。性格顽强刚烈。对我们这还算是客气的了。上次另一个病人朋友过来探视声音大了点直接被她骂走的。还有,她和我们还能算得上是校友。是我们二级工商学院的。看到吕华不介意吕子娇也就没什么好担心了。聊了几句也就走了。手术后一个多月,医生建议他可以暂时出院了。外面的环境更利于他恢复。但药还是继续吃,定期来医院做复查。吕华的情况还不允许他回宿舍。随时需要人照顾。吕子娇在学校附近帮他们租了个两室一厅房。带厨卫。他父亲由于工作上的事得回广西了,母亲留下来照看。吕华跟病魔战斗的事学校很多人都知道了。等他重新回到课堂,老师学生都为他鼓掌。他只是略带羞涩的坐下听课。吕华不知道他的未来会怎样,他小心翼翼的把握这当下的生活。每天结束都会在民博前弹会吉他。然后拿录音机录下传到空间。以前大家从不知道他还懂音乐。这把吉他是他的高中同学来武汉看他时从他老家带过来的。有次和吕子娇聊天,他问吕子娇有没有什么梦想。大一的时候吴畏问过他同样的问题,那时他细想半天是没有的。不过这个时候他不想说没有。他告诉吕华他的梦想是去西藏。吕华的回答让吕子娇有点意外。他说他想谈恋爱,想结婚想要一大堆孩子。成长,恋爱,结婚,生子。这本来是一个人正常的生命历程。或早或晚都会经历,谈不上什么大的梦想。但对于此时的吕华,这些却变得不那么顺理成章。吕子娇突然意识到生命中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没人规定父母必须毫无保留的付出,朋友在你需要的时候要出现在你身边,甚至你身边存在的食物﹑清水﹑空气。我们往往忽视了最值得珍惜的东西然后去追求奢华富贵。佛语云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这大抵就是现在社会浮躁的根源了吧。吕子娇回过神好奇的问:“你有喜欢的女生么?”惯有的带着羞涩的红晕爬到了吕华脸上。他说有,还是最近才喜欢上的。吕子娇打算继续追问还调侃着要不要自己帮忙出面递递情书传传话什么的。吕华只是笑笑说有自己的方式来表达。有时候你总是猜想着上帝拥有着一副慈祥的容貌,会化解世间苍生的痛苦。但现实不得不让你去理解它是带着邪恶面罩的幽灵,黑漆漆的面罩下就藏着一副丑陋的骷髅。它凶残的破坏着人间的安宁。吕华好景不长,在出院两个月的时候复查身上多处淋巴发现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再次住进了医院开胸做了切除手术,据说整整四分之三的肺叶都被切掉了。然后就是无休止的放化疗。吕子娇再去医院的时候,吕华脸上再没笑容。他尽力了,但他得用尽全力才能对抗化疗的痛苦。没有一点点多余的力气来露出笑容。到年底的时候,医院已经放弃了继续放化疗。吕华的父母带着他回了广西老家,用尽中药试图尽可能多挽留些日子。吕子娇隔天会打过去问下吕华父亲他的情况。过了春节,吕华父亲的精神越来越沮丧。4月28日上午,吕父来电说吕华于凌晨走了。等吕华下葬后吕子娇才开始悔恨没有去趟广西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在寝室百无聊赖的上网,他进了吕华QQ空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把自己录好的歌全部传到了空间里。最后一首歌唱的是周渝民《温柔的晚安》还附上了一小段话:“我知道你比我痛苦。我走了万事皆空,可是叔叔走了你还有无尽的思念要承受。看你熟睡在病床前好想替你盖件衣服。天冷了,别冻着!在我生命最后的一段时间,感谢有你这么个坚强的女孩陪在身边。支持着你的爸爸,也感动了我。”吕子娇心想病房那个女生应该就是吕华上次说到的那个喜欢的人。心里有了一点点安慰。他终究是用了自己的方式做了表白。但那个女孩知道了么?
正如刘权所说的,现在中国发展很快。春节回家的时候,吕子娇看到连马田这几年变化都非常大。家附近不远处都开始在成片的建厂房。王薇每日坐立不安,因为听说很快政府的征地就要到井岗村了。她这辈子什么都能丢,就是这些地她丢不下。吕子娇倒没太放心上。这又不是要修国道搞国家建设,开发商征地也不能强买强卖。不想卖留着就是了。到了八月份有天吕子娇接到母亲的电话听她问了些很奇怪的问题。只是问他现在武汉买房要多少钱,工作好不好找等。吕子娇哪里知道在井岗村这会已经为了征地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工业区的建设大大刺激了房地产商过来圈地建房的步伐。井岗村全部划到了商业用地的范围。当地政府已经挂牌进行销售了。之前在赵念先,李新华,刘梅的大力倡导下基本全村人都同意了转卖土地。虽然价钱不算高,但世世代代生活在井岗这个小地方的人听说可以拿到一二十万的拆迁款都傻眼了。这简直就是笔巨款,全家人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极少数的人家没有同意。像张老伯一家,就一个女儿出嫁外省了。剩下老两口住在村里。一辈子住在这里不愿挪地方。再说,两个老人,卖了房子土地住哪去。还有就是王薇。她是不可能离开这个家的。政府耍了点小手段,高了很多价以净地挂的牌。等开发商过来时发现还有部分人根本没有签字同意。为了这块地的利益也不至于和政府翻脸。剩下的拆迁工作就揽了下来。农田是保不住了,很快就被大型机械推平了。王薇和吕长根能做的就是舍命保住那栋泥砖砌成的房子。吕子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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