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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云不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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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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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尔文

    马翠兰同志(小名翠妞),山西省昔阳县王家庄人,1922年生于一个手工业兼少量土地的家庭。

    父亲马润渊和哥哥马富兰在昔阳县开个小银匠铺,自做自卖,并无雇工,二叔马润宽在榆凌当织布工人,小叔和二哥在家种田。1931年母亲宋氏因病去世,翠兰当时只有十一岁.因弟、妹年少,只好弃学回家帮助料理家事。母亲在世时.曾通过亲友说合把她许配给李家庄文明为娃娃亲。

    1937年10月1日.日寇占领了昔阳城,到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父亲为了避难,便将十五岁的翠兰送到李家庄草草完婚。婚后夫妻恩爱,公婆爱待使翠兰倍感幸福。但是,日寇的残暴行为日盛一日,百姓不得安宁,父亲失业参加了秘密农会与情报工作,大哥马富兰也投入了抗日活动。翠兰因当时封建思想的干扰,加之,外婆年过半百,弟妹幼小无人照顾,只好留在家中。1937年至1940年,出外抗日的兄弟们还有信息交流,逐渐地因日寇清乡,实行强化治安而中断了书信往來。

    日本鬼子越來越猖狂,在西峪口一次杀害三百人,1941年在昔阳城大庙活埋了二十一位知识分子,接着组织起蝇蛆一样的自卫团(百姓称为棒棒队、镰把队),疯狂屠杀活埋数以万计的人,许多抗日志士惨遭杀害。日寇汉奸还不断以“双抗属”的罪名毒打、扣押、勒索翠兰一家,逼他们交出外出抗日的亲人。垒家人整日提一心吊胆,翠兰原想在家养老抚幼的愿望彻底破灭,便产生了跑出去投奔抗日队伍的愿望。她跑到娘家,娘家嫂子抱着沒爹的孩子,两家都哭成一团,出外的兄弟们都沒有音讯,各种流言不断地传來,甚至还有一些人來劝她们改嫁。直到1943年,根据地扩大,环境好转,才传來了文明的消息,翠兰禁不住放声大哭。丈夫还活着,他在昔西的大山里打日本鬼子,捎信人还见过他。虽然地址不详细,但翠兰决定投奔革命,到大山里和丈夫一起抗日。公婆好言劝阻,都无法动摇儿媳的决心,便把翠兰送回娘家。二哥是个粗汉,软硬兼施地继续劝阻,兄妹两人吵了起來,沒办法,干脆把翠兰锁在房子里,并嘱咐嫂子说:“跑了可是丢咱家的人,千万看好!”但两个嫂子心地善良,看着妹妹整天不吃不喝,埋头哭泣,心中不忍。便把翠兰送到了河西姑母家。姑母六十岁的人了,会下神算卦,为定出翠兰出走的吉凶,她洗了手,点上香,向红布盖着的神房默默祷告,之后抽了一支签,上边写的竟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贵人遭难吉中有凶。凶能化吉,前途光明。”于是当天晚上,便送她上了路,并嘱咐说:“不管有多难,要一直向西走,自有神明保佑你。”翠兰跌跌撞撞走了一晚上,到了离城八里的巴州。面前有一条大河,她依然不敢停留,不料过河时,忽然雷鸣电闪,下起了倾盆大雨.翠兰不顾生死继续前进。

    这时山洪暴发,沒腰深的水冲了下來.两岸人群呼喊,几个大汉急下河把被大水冲倒的翠兰救上了岸,但她不敢久留.继续赶路。半路遇到了小村庄,归秦山管,这里离敌人碉堡不远。但百姓们说八路军也不断來,村政干部都是两面维持。当晚住在一个老太太家里,她想认翠兰做干女儿。翠兰不敢久留,假称去岭西探亲,回來一定相认。第三天沿山路爬到了掌城西川。听当地人说,翻过大山即是西寨牙。山上全是小路,有时沒有路,向上看,山接着天,只有一些打柴人踩下的搁脚路。这里离昔阳县城二十余里。离掌城敌人碉堡七八里,翠兰藏在树林里长吁了一口气,心想,日本鬼子离我远了,那大山再高也是中国的山.山上的虎狼也是中国的,总得给我让条路。又爬了十余里路,身上被划破几处也不在乎,天快到下午了,心想今晚住到哪里?想到这里只有前进,手抓树根、荒草,脚踩乱石向上爬。爬了一阵,忽然看见了一个小庙,也沒有院墙,翠兰心中暗喜。进了庙门,只见小庙沒有门窗.神胎泥像的金皮已经脱落,也沒有香炉,可见长久沒有香火了。翠兰自幼受家庭影响,从不信鬼神,在这满目荆棘、满山狼嚎狐窜、远离亲人的深山破庙里.也不由得向这个泥像叩了个头。自念一生行善,一切鬼怪不得近身,又想想姑母送的戒指,自感勇气倍增。扭头向后看都是高低不等、深不可测的高山深谷,想退万不能;再仰望西山,高山密林顶着云天,却又有些胆怯。她在庙门前正犹豫,冷不防有人喝道:“站住,什么人?”这一声震得山里回声四荡。她吓了一跳,正在发呆,早有两个穿便衣握着手枪的人连唬带吓地把翠兰捆了起來。这些人说,这士人东张西望,不走正路,肯定不是好人,说不定是个奸细。翠兰并不挣扎,只说是走亲戚,不是坏人,但他们并不理睬,一前一后押着她向北走。翠兰心中拿定主意,如果落在汉奸手里,就拼他个你死我活;如果是掠财的土匪,就把银首饰送了;如果爱侮辱,就拼死跳山洞;如果是八路军就算我千幸万幸。

    他们押着翠兰一直向北走,她心中虽有怀疑,但并不害怕。也不知走了多远,天已大黑,北斗星安然地眨着眼,好像在安慰她。前面出现了灯光,好像是个十余家的小村庄,她不由得一阵心宽。

    “田班长,看,快到杏庄了!”前面一个人说:“到了杏庄就住下來,可能王区长王汝成就在这个庄。”

    这两句话使翠兰心里宽多了,这两个人可能是自己人。

    到了村里,进了一幢比较宽敞的三间房屋,只见有几个人围着一个铁壳麻油灯坐着说话,他们进去后,田班长说:“王区长.今天抓个从城里來的女奸细,你们审讯吧,她可能了解很多敌情。”这时屋中另一个人就冲着那个叫“王区长”的人点头说道:“汝成,你是昔阳人,本地话通,还是请你给她好好谈谈吧。”于是,王区长便对翠兰说:“我是昔阳人,咱们是老乡,你又是个女的.谅你也跑不了,田班长把绳子去了吧,让她好好谈。”

    田班长解了绳子说:“这士人一路上倒也老实.只是她的形迹可疑,为什么漫山爬,不走正路?”这时,另一个人给翠兰端了一碗蔡又打了一盆水,要她洗脸。她又饥又渴,把茶狼吞虎咽地喝了下去,但脸是不能洗,这个时候,脸越脏越好。

    王汝成区长慢慢地说:“你不要怕.要说实话,八路军宽大,如果你是给日本人探消息,说出來也不处分你;如果你是好人,政府也不冤枉你;大杏庄有亲戚,也可以保放你。”他说的都是抗日的话,翠兰更胆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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