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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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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力王徒钦甲保 (三)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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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爪子头狼试探性地扑了一下,扑向了平措赤烈。父亲“哎呀”一声,抱着平措赤烈蹲了下去,他本來是要躲闪的,往后一看,发现身后的狼就在三步之外,赶紧站起來,冲着白爪子头狼猛吼一声:“老子是藏獒,你敢吃了我?”这么一吼,似乎胆气就壮了,他丢开平措赤烈,把雪粉一股一股地踢了过去。

    央金卓玛咕咕地笑起來:“你就说你是冈日森格,我就说我是大黑獒那日,我们就是领地狗群里做大王做王妃的那一对,狼们一听肯定会吓死。”笑了几声,突然想到了十个被狼吃掉的孩子,就毫无过度地变笑为哭,哗啦啦地流起了眼泪,沒哭几下,又把父亲还给她的光板老羊皮袍脱下來,跳过去,朝着白爪子头狼仇恨地轮起來。

    白爪子头狼一步一步后退着,引诱央金卓玛离开了父亲。父亲大喊一声:“回來,央金卓玛你回來。”她轮得正欢,根本就沒听见,也沒有看到另有两匹狼已经从她左右两侧包抄了过去。父亲跑上前一把拉住她,踢腿挥手地驱赶着那两匹狼。

    就在这时,另外六匹大小不等的狼冲向了平措赤烈。平措赤烈惊叫着跑向了父亲,一匹大狼一口咬住他的皮袍下摆,狼头一甩,把他拉翻在地上。别的狼哗地一下盖过去,压在了他身上。

    父亲疯了,丢开央金卓玛扑了过去,他似乎什么也不怕了,真的变成了一只他理想中的藏獒,勇敢地扑向了正要吃掉孩子的狼群。

    狼群哗地离开了平措赤烈,又哗地扑向了父亲。父亲摞在了平措赤烈身上,狼群摞在了父亲身上,除了白爪子头狼继续纠缠着央金卓玛,其余的八匹狼都扑过去摞在了父亲身上。它们就像从坟墓里飘出來的饥饿的骷髅,龇着白花花的牙齿,把父亲的衣服一下子撕烂了。

    肉啊肉,饿狼眼里的父亲的肉,以最鲜嫩的样子,勾引着八个饥中之鬼最迫切的吞噬欲望。

    48

    雪崩了,昂拉冰峰的雪崩引來了多猕雪山的雪崩,就在一道深阔的雪坳之中,崩落的冰雪铺天盖地,掩埋了满雪坳茂密结实的森林,那些冒出梢头的树木变成了松叶杉针的牧草,点缀在覆雪的蜿蜒里,平静得一点痛苦和一点慌乱挣扎也沒有,好像这里从古到今就是这样。

    但是雪崩后的平静并不能迷惑冈日森格,它來过这里,知道这里是昂拉山群和多猕雪山的衔接处,是一个冰壑雪坳里长着茂密森林的地方。它疑惑地抬眼四瞧:那些密集到几乎不透风雨的森林到哪里去了?又用鼻子四下里闻了闻,立刻就明白:埋掉了,埋掉了,倾泻而下的冰雪把森林埋掉了,同时埋掉的还有它昔日的主人刀疤。刀疤的味道从这个地方启程,传到了它的鼻子里,后來就闻不到了,这就是说,连散发味道的间隙也被埋堵起來了。

    冈日森格站在多猕雪山坚硬的高坡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朝着掩埋了森林的积雪,朝着它凭感觉认定下面或许就有主人刀疤的地方,扑了过去。哗啦一阵响,它感觉脚下的大地动荡起來,松散的掉落似乎带动了整个山体的滑动。它立刻意识到脚下是空洞的,密集的森林支撑着崩塌的冰雪,让这里成了一个偌大的陷阱。

    它吃惊地蓬松起浑身的獒毛,深吸一口空气,赶紧趴下了,那种來自经验也來自遗传的智慧告诉它,自己身体接触冰雪的面积越大,就越不可能陷落。

    它提心吊胆地趴了一会儿,发现动荡消失了,四周又是一片平静。它轻轻地朝后滑动着,尽量把鬣毛和脊毛耸立起來,让它们成为翅膀接受风的托举。这样退了很长时间,终于退回到了多猕雪山坚硬的高坡上。

    冈日森格四腿一蹬,立稳了身子,朝着看不出虚实的雪坳里那些树梢摇曳的地方大吼起來。到处都是回音,回音是可怕的,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呼呼地拍打着,让对面的昂拉冰峰和身后的多猕雪山顿时变得又松又脆,瀑布一样掉下一些冰雪來。

    它赶紧闭上了嘴,摇晃着大头琢磨着,突然一个警醒,沿着森林支撑着的覆雪的边缘,走了过去,边走边闻边感觉,突然停下了,试了试虚实,便小心翼翼地用前爪刨挖起紧挨山体的松散的冰雪。它想挖出了一个直通大陷阱的洞穴,跳下去,看看主人刀疤到底在不在里面。

    洞穴赫然出现了,被压弯的树干从洞穴里伸了出來。冈日森格愣了一下,立刻感觉到刀疤的气息袅袅而來,是活人散发出的新鲜之气和肺腑之气,而不是死尸的臭气。它高兴得狂摇尾巴,好像已经见到了刀疤,刀疤正在往外走。它卧下前腿,高高地撅起屁股,把头尽量朝下伸着,一边轻轻地叫,一边用那种在黑暗中毫无障碍的野兽的眼光,扫视着树与树的空隙。

    这样过了很长时间,冈日森格有点急了,忽地站起,正准备不顾一起地跳下去,就听一个声音沉沉地传了上來。是刀疤的声音,啊,刀疤。它激动地回应着,当然是压低嗓门轻轻地回应着。

    茂密的森林支撑起了崩落的冰雪,在几公里长的林带上,留下了一些黑暗的空隙。已经在黑暗中摸索了一天一夜的猎人刀疤,靠着一棵高大的青杄树,绝望地坐了下來。他是來打猎的,自从他离开寄宿学校也就是他长大以后,他就把打猎看成了自己的营生,他用猎物从头人或牧民那里换取吃的和用的,觉得这样的日子挺不错,自由而富裕,从來不会饿肚子。但是刀疤沒有料到会遇到雪崩,会被冰雪覆盖在一片黑暗危险的林带里。他想自己可能就要死了,饿死,闷死,被同样闷在林带里的野兽咬死,或者被随时都会坍塌下來的冰雪砸死压死,他反反复复想着这几种死,就是沒想到活。

    想着死的人,头总是低着的。他软塌塌地垂吊着脖子,像一只死前的野兽那样把头埋进自身,闭上了眼睛。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听到头顶掉落冰雪的声音,淡漠地抬起头來时,突然看到前面亮了,一束亮光从高高的覆冰盖雪的树冠上投了下來。他大叫一声,坐麻的腿來不及站起,四肢着地,朝着亮光爬了过去,还沒爬到跟前,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冈日森格,冈日森格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这么大一片森林都被冰雪盖住了,而你偏偏就在我坐下來准备死掉的地方挖出了一个洞。刀疤激动地叫着它的名字,又是跳又是笑,最后哭了,用手掌一把一把地甩着眼泪:“冈日森格,冈日森格你知道我沒有阿爸,你又一次救了我的命,你就是我的亲阿爸。”

    而冈日森格已经不再激动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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