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班时,我尽量让自己从容不迫。我甚至直视投过来的探究的目光,我要让别人知道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出了大门,远远的就看见高原站在车旁。这一刻,我深深感到高原在我心中的位置。我忍住眼泪。
“原,拥抱我一下。”我闭上眼睛说。突然期待他温暖的怀抱。
高原迟疑了一下,红着脸轻轻的抱住了我。我的眼泪刷的又下来了。我感觉浑身发软,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
我对高原说,今天挨了批评,心里难过。
高原陪我吃了饭,一同回到他的屋子。
那晚,我没有拒绝高原的热情,我象一只受伤的小狗需要爱抚。我在他温柔的亲吻里流着泪。
“你真的爱我吗?”
“真爱,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
“那明天我们去领结婚证。”
“怎么了,突然改变主意了,不是说要等中秋节吗?”
“我等不及了,我想要一个人来好好爱我,抱着我,别松开。”
他吻着我的眼睛。
“我今晚不要再拒绝你,我爱你!”我激动地说。
高原轻轻放开我,说,去洗澡吧,洗洗会舒服一些。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挨了领导的批评。等你高兴了,咱们再…。不是更有意义吗。走,我放洗澡水。
晚上几乎没有睡觉,辗转反侧,思前想后,决定等风波过了就辞职回老家。回到妈妈身边。那个撞倒爸爸的司机现在还没有下落,很后悔上没有见那个找电话的人,也许他真的知道这件事,当初只是想人在接机敲诈,或者抢了钱溜之大吉。还有,白天发生的事情并未敢直说给高原,我怕因此而失去他。没想这样做更加让他怀疑我和经理的关系。
两天发后,高原突然问。除了我,你还有没有男朋友?我说没有。他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我,刺得我心痛。“怎么了,怀疑我?要是不相信,我们就分手。”我说着,就开始收拾我的东西。他冷冷的看着,也并不拦我。
等我提了箱子,跨出门的时候,他突然跑过来抱住我。“也许是我错了,可是,我…你能留下来吧,留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既然你不相信我,还有什么好谈的,只怪我看错了人,高原,我狠你,永远狠你!”我甩开他的手,跨出门去。“倩倩—”听见他追了几步,叫着我。我没有回头,如果说那个女人羞辱了我,给我的是气愤和委屈,那自己爱的人所给是伤心欲绝。挥手叫了车子。
我神情恍惚,低头拉着箱子走到我住的楼下。
“对不起,真对不起!”一男子拦住我轻声道。抬头,是我们公司的经理。
“你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请你走开!”我推开他,径自上了楼。刚进屋一会儿,就听见有人敲门。我躺在沙发上不理不睬。想高原其实并不爱我,爱我就应该相信我,原来所说的爱只不过是逢场作戏。也好,这里已经没有我留恋的人了,干脆离开吧。唯一放心不下的是英子,她正在家里养病。
明天一早,就递辞职报告。原来想风波过去再走,也算是给别人一个交待。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别人怎么看我不重要,我以为重要的人已经不理我了。
我蜷缩在沙发上,哭一会儿,看着天花板发一会儿呆。美好的生活又一次变成泡影。给我的打击比父亲不回家更严重。迷迷糊糊中,听见手机响。不是高原,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我知道伤害了你,如果你愿意,我立马离婚娶你!”是经理。
“王八蛋,要不是你,不是你老婆欺负我,我…。”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是真的喜欢你,倩倩,从你一来我就喜欢上你,只是我没有资格。”
“知道没有资格就不要胡来,人家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话一点不假。”
“不是,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我明天就辞职,现在告诉你了,这样我连报告都不用打了。”
“你不要走,公司需要你!”
“你滚!”我气的七窍生烟。
说走就走,我订了晚上的机票。在走之前,我得去看看英子。
英子面容消瘦,让我一见就心酸。江浩正在洗衣服,见我来了擦了擦手,泡了一杯茶。微笑着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说快了,眼睛不敢看英子。我和英子的照片给了她一张。我们手拉手坐在沙发上,英子说正在织小孩毛衣,也给我将来织一身,让我未来的小宝宝穿。我装着笑脸,和她憧憬着未来。
“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英子问我。
“都喜欢。”我喉咙发涩。我知道生孩子对英子来说是一种奢望,对她来说却是期待,是希望。
“过几天再来看你。”临走我告诉她。我不能说要回老家,怕她也会哭,现在她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哭了。
而我在转身的那一刻,忍不住泪流满面。英子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医生说最多一年。
黄昏时分 ,小吴把我留在公司的东西送来了。
“其实,姐,你完全没有必要走。都是那个混账老婆惹的祸,竟然在车上装了监控,这几天两口子真闹矛盾呢。说实话,经理这人不错,又年轻又有才华,那个女人不喜欢。问一句不该问的话,如果咱经理真的喜欢你,你会不会嫁给他?”
“有病呀你,做他的老婆还不得累死,况且我就没喜欢过他。”我沉吟片刻,“我还想得到一个人完完全全的爱呢,那种第三者,我才不干呢。爱情是不能分享的。你还小,慢慢体会吧。”
“姐,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了,我一个人习惯了。”
晚上九点,我进了房东老太太的屋子,电视机开着声音很大。她正打着盹。听见脚步,她慢慢的抬起头。
“你要开水吗?”她因为没有少牙口齿不清,说着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就要去提茶几上的水壶。
“奶奶,我不要。我是来向您道别的。”
“哦,你是要去哪?要结婚了?”
“奶奶,我是要回西北老家呢。奶奶,这个给你。”我拿出刚在家电门市买的两用收放机。”
老奶奶露出了笑容,“这个好,儿子上次说过,要给我买的,可能太忙了。这个红颜色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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