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听的时候,先开电源,看,就摁这个,接着再摁下面这个,里面就唱歌唱戏了,你听,这是京剧。”
“哦,好听得很。对了,女子,记住奶奶的话,别和坏男孩来往。”
我点点头,把一提袋苹果放在茶几上,我专门为老奶奶买的。
“让我算算,两月另…。该退你半个月的房租。”老人压着指头皱着眉头。
“算了,奶奶,全当我给您买吃的了。我每天能看见您,好晚看见亲奶奶,她和你一样的年纪。”她青筋突起有着老年斑的手拉住我的手。
“你是个好女孩,来,奶奶也给你一样东西,是我女儿买的纱巾。”她在衣柜里翻腾了半天,拿出一条红色白小花的长丝巾递给我。
“奶奶,这,怎么行。”
“好闺女,你也给奶奶做了伴呢,每天看见你,奶奶好象见了自己的孙女。那天,要不是你送奶奶去医院,奶奶就完了。”她说的是上次拉肚子,我路过门口听见呻吟,就送去看病。这会奶奶笑看着我,目光慈祥而落寞。让我有点不忍离去,她太孤单了。
等我来到走廊,回头再去看,奶奶依然佝偻着身子,站在门口。儿子出国了,女儿远嫁了,留下几间房产,老人成了看门人。鸟儿飞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半凌晨一点,我去飞机场。刚过安检,手机响了,是高原。我摁了拒接。一连按了十次,还拒接了短信,我怕自己心软,怕自己回头。别人可以误解我,我爱的人不能,我无法承受来自己爱人的不信任。
下了飞机,在宾馆住了一夜,调整了一下情绪。担心如此狼狈不堪妈妈会难过的。
坐两个小时的汽车,到家时,已是中午。爸爸正在吃面条,旁边放着拐杖。妈妈系着围裙正端了一盘菜从厨房出来,我叫一声“妈——”,妈先是一怔,睁大了眼睛,手上的盘子也忘记了放在桌上。“倩儿,你怎么回来了,事先也不打个电话,妈好去接你。”妈放盘子到饭桌上,接了我的包。爸爸微笑着,有些吃力地站起来说:洗手、吃饭吧。“爸,您腿好了?”“好了,倩儿。我激动地上前拉住父亲的手。“天太热了,看你脸上的汗。”妈伸手就给我擦汗。
爸爸妈妈的头上又添了白发,又联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鼻子发酸,真想扑到妈怀里哭一回。“妈,我自己去洗吧。”走到脸盆架前,取了毛巾。这是后来租的屋子,没有卫生间,脸盆放在旧式的架子上,倒也省得许多地方。我洗完脸坐在爸爸旁边。
“高原没有回来?”
“妈,你看你,他回来干吗,单位正忙呢。”
“那你?算了,回来好,妈想你的很啦。快吃。”妈递上筷子。
“阿姨呢?”我问。
“她回去了,说儿子不让她干了。说走就走,已经一个星期了。要么妈今天也没上班。”
“妈,你明天去上班吧,我刚好有几天假,侍候侍候我爸。”
“你不去上班了?还没转正呢。”妈一脸的不狐疑。
“妈,不转正就不休假了,那来的这个道理。妈,我看你是不高兴我回来。”
“哪呀,死女子,妈都想死你了,就是所你误了工作。妈巴不得你每天在家里呢。来吃鸡肉,这个补身子,不要累坏了。”
听了妈的话,我心里难过极了。很想告诉妈,很想扑到妈怀里哭一场,但忍住了。一个爸爸已经够妈妈烦了。
我在家里待了三天,陪着爸爸走路,给家里做饭,洗衣服,把家里的衣服几乎全洗了,想忙碌中不去想烦心的事。三天时间一直关机。我想一个人静静,想想以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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