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绿衣醒来时,外面天光已经大亮,她醒来后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躺在床上细细想了想她睡着之前的事情。江木端夜闯厢房,想要带着她逃离将军府,她与他拨剑相向,断剑绝交。然后,记忆停在了她下榻时,一头栽倒在地上。
之后的事情就再也不记得了。
何林蒲有意放江木端离开,想来现在他已经出了川城了,更或许,已经坐船离开了天朝。就如何林蒲所言,他怎样逃离将军府,他是不是会回到南朝,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死在天朝,否则麻烦的就是他们了。
待他回到了南朝,将来是生是死,与他们还有什么关系?
叹息一声,她抬手蒙住脸,将心底泛起的那些苦涩努力压了下去。隔了好一会儿才坐起身,正要叫外间的丫鬟进来为她更衣,却忽然发现床对面的榻上正一动不动地坐着一个人,定定地看着她。
她先是一惊,下意识地挺直了腰,做出了一个防备的姿式,随时准备一跃而起。但是下一刻她就放松了心神,——因为坐在那里的人是何林蒲。
见她醒来,他并没有动,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榻上,虽然仍旧是温润如玉的面容,却没有任何的表情。目光幽深又晦涩地看着她,似乎是想要在她身上看出什么与以住不同之处来一般。
乔绿衣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的中衣,顿觉他在这里不妥。皱着眉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口气略有不善地问:“你坐在那里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何林蒲眼珠子动了动,垂下眼睫,隔了好一会儿。他忽然下榻,走到了她的床边坐下,表情复杂,眼神中又隐隐带了些愧疚与哀伤地看着她,动了动嘴角,似乎是难以启齿一般。隔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道:“你……”他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江木端他……”要说的话,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但是乔绿衣却听着他迟疑的话语,悚然一惊。她放在被子里的手死死抓着胸口的衣襟,紧绷着声音,问了一句:“江木端他死了?”
何林蒲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眼神一黯,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得到他的消息。有可能他已经过江了 。”
乔绿衣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立刻表情转淡,松开了紧握着衣襟的手,淡淡地应了一声,“唔,”稍顿,想起他的反常。又加了一句,“那你想说什么?”
何林蒲顿了顿。放缓了心神,松开双拳,平放在腿上,缓声道:“我只是想问,你在被他劫持的这段时间,他是不是对你做了过份的事?”
他话的一出口,乔绿衣立刻就觉得心头一冷,她上身微仰,挺直了腰背,沉下了脸,冷声:“你问这个做什么?”
昨晚江木端当众说的那一句话,她以为他是听懂了的。今天又何必再多此一问?是嫌她受的羞辱还不够?反正她也是不会嫁给他的,他若是觉得顶着她未婚夫的头衔,是戴了绿帽子,她自也不反对他现在就去信京城乔国公府,与她解除婚约。但是他现在这样问,是什么意思?又想让她回答他什么?
何林蒲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这些日子,难道你没有觉出你的身体有什么不对?”
乔绿衣冷冷地道:“从京城离开时,受了箭伤,未能救治,起了高热,昏迷了几天,几乎没能保住一条命。这一个多月穿山过林,风餐露宿的,你指望我的身体能有多好?”她撇了撇跟角,语带讥诮,“没死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何林蒲的双手止不住地擅抖,抬起左手,用手指搭住眼睑,过了许久,右手握拳狠狠捶在自己的腿上,悔恨又哑声说了一句:“我真的后悔……”指缝处隐有水珠滴落。
乔绿衣低眉冷笑。后悔?后悔什么?是后悔当初在京城放了江木端离开,还是后悔昨夜轻易放了他离府?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哪怕再悔恨,也只能自己咬牙忍了。
只是这个时候她要是再察觉不出他的反常,那就是真傻子了。她皱眉瞪眼,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何林蒲,你怎么了?”
何林蒲却忽然反握她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拉进了怀里,紧紧抱着。乔绿衣下意识地想要挣扎,但是何林蒲却双臂越发的用力,他抱紧了她,在她耳边低声哀求:“让我抱一抱你,你让我抱一抱……就一会儿……”
乔绿衣沉静了下来,目光越过他的肩头,望着青灰色的帐子,眼中闪过一抹了悟的神色。隔了一会儿,她思索了一下,润了润嘴唇,慢慢地道:“何林蒲,反正当初我们都是说好了的,你也跟我爹说过了,你我的事情,可以作罢。你现在提出退婚,也没什么不妥,正好是时候,”稍顿,她又加了一句,“我爹不会怪你的。”一番话,她说得语无论次。
受了这一个多月的苦。忽见何林蒲,她确实是如见到亲人一般的,心中是欣喜的,这几日,她也下意识地把他当做了依靠。但是他若是不愿,她也不会强求。
何林蒲突然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怀孕了。”
她怔了一下,“你……你说什么?”这句话,她有听,但是没有懂。
怀孕?谁?她吗?
她怀孕了?
她从他怀里挣开身子,瞪着眼望着他,满眼满面都不是解。求证一般地问了又问:“何林蒲,你说清楚,是谁怀孕了?”
何林蒲抚着她的双肩,与她对视,一字一句地告诉她:“乔绿衣,你怀孕了。”
乔绿衣瞪着眼睛望着他,眼珠子一眨也不眨,似是呆了傻了一般。他坚定的一句话,听在她的耳朵里,不吝惊雷。
他说:乔绿衣,你怀孕了。
忽然,她恼怒了起来,一下子掀开了他,厉声喝:“何林蒲,你在瞎说什么!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如玉的君子,我心中尊你敬你,可是你话不能乱说的!你怎么能仗着我尊敬你对我说这样的话呢!我知道……”她眼神有些混乱,抬手阻止着何林蒲的接近,“我知道这个时候你想跟我撇开关系,我知道你觉得你我有婚约在身你自觉戴了绿帽子,你不高兴了,你生气了。你不想娶我也不想嫁,可你做什么要往我身上泼这样的脏水!何林蒲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的话说得伤人,可这个时候何林蒲又怎会与她计较这些?他制住她的手,低缓地道:“一个多月不见,你既瘦又憔悴,我昨天就想找大夫给你把把脉,但是你睡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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