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绿衣醒过来的时候,除了脑袋疼之外,还有一个感觉就是饿。
她睁开眼睛后,先是觉得外头有些昏暗,望着头顶的粗布帐子,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时是哪里,她只记得自己被江木端的侍女含玉暗算了,喝了一碗不知被她放了什么东西的银耳羹,之后自己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且一直睡到现在。
她重重地一锤床,跳了起来。那个含玉,她得找她算帐!
跳下床之后环视整间屋子,才发现是是一间民房,长凳方桌,窗明几净,一看就知道是有人住,且时常打扫的。
可问题是,这里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想起之前含玉给她吃的那银耳羹,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这必定是他们趁她睡着之后将她移到此处的。
正琢磨着,内室通往外间的那道小门的帘子被人掀开,进来的人轩朗挺拔,湛然若举,正是江木端。
乔绿衣冷冷看着这个人,见他仍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忍不住厉声喝问:“你抓我来这里干什么?这里是哪里?”
江木端道:“这里是南城门处的福寿里。”却没有回答带她来这里干什么的那个问题。
但乔绿衣却不许他略过,“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江木端笑起来,“昨日四座城门全部开始戒严,往来盘查十分严格,戌时初,候荣景侯府已经被你爹派去的人给包围了。现在,全城各处街道巷口已俱被金吾卫团团把守。看样子令尊这一场大动作,是冲着我来的,”说到这里,他一摊手,“没办法,我得紧着逃命啊。”
听到乔老公爷已经有了动作,乔绿衣的面色就有些沮丧。如果不是因为她在家中跟他胡闹顶嘴,也许也就不会发生被江木端劫持这样的倒霉事了。
叹了口气,反问他:“你想逃离天朝?”
江木端笑着在一旁的长凳上坐下,伸手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到一旁,示意乔绿衣坐下。然后自己端起一杯凑到唇边啜了一口,“不逃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你爹给取了性命。况且……”说到这里,他的面色阴沉了下来,声音也带了些冰寒,“你爹在我的后院放了把火,烧得我几乎自顾不暇,这个时候我不紧着回去救火,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乔绿衣在他身旁另一侧的凳子上坐下,将杯子里的茶尽数饮下,带着几分扬眉吐气的畅然,冷笑着,“你也知道被人暗算的滋味不好受了?”
那些阴沉的恼怒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江木端就收起了那些阴沉,他甚至还笑了笑,提壶又为她斟满了一杯,放下壶时,淡淡地道:“是啊,被人暗算的滋味不好受,所以在人家的地界上,我打不过人家就得跑,不能留下来自寻死路。”
乔绿衣摇头笑,“你跑不掉的,你连京城的城门都出不了。”
江木端亦浅浅笑道:“就是因为连城门都出不了,所以我才找了你来。有你在,还怕有我出不了的门?还怕你爹不放行?”
乔绿衣大怒,一拳重重地捶在桌子上,满是鄙夷地蔑视着他,“江木端你可真卑鄙!”
江木端无视她的怒意,把玩着茶杯,淡淡地笑,望着她的目光带了些怜悯,“从前你自诩懂权谋,懂算计。横行天朝无人敢招惹你,可是你忘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你爹在,你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权谋,什么叫算计,”他低眉,似是自嘲,又似是嘲弄她地,“所谓权谋,所谓算计,那些都是阴的,从来都是上不得台面,只敢在背地里进行的,所以才会称为阴谋。我卑鄙?你以为你那无所不能的爹,还有你那未婚夫何林蒲会比我好多少?”
乔绿衣语噎。阴谋算计从来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这些她心中自然也是明白的,只是她从来没有往自己的父亲和何林蒲的身上代入过而已。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那些小打小闹就是阴谋就是算计了。可是她忘记了,所谓阴谋算计,从来就如吐信的毒蛇,躲在你看不见的阴暗角落,在你最不防备的时候,给你以至命一击,让你受那阴毒之苦,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见她露出沉思的表情,江木端淡淡地道:“这些东西我本不想跟你说,想来你父亲也不曾真的跟你说过,不曾真的让你明白,”稍顿,他又道:“所谓阴谋诡计,其实这些都是男人的事情,女人,不该涉入。”
乔绿衣骇笑,“说得你有多高尚多无辜,难道你忘了,我之所以涉入,全是拜谁所赐?”
江木端道:“如果你不是那么的寻根究底,有些事情,我也不会告诉你,也许你会比现在好很多。”
乔绿衣真恨不能拿着手中的这杯茶对着他的那张脸泼将过去,“江木端,你不仅卑鄙,而且还无耻!你居然还可以一边将我扯进这些阴谋算计里,一边无辜地说着什么你并不想我明白这些,现在这一切的过错都变成了我太过寻根究底!”说到这里,她哈地笑了一起,“难道说,你是希望我在被你算计利用的时候,既无知无觉地帮你完成你的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又在你离开之后,还像个傻子一样的对你的‘不舍’和‘不忍’感激涕零?你究竟有多无耻才能生出这样的想法?”
江木端不言语,任她痛快地嘲讽痛骂,等她骂完,起身就走。
乔绿衣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厉声道:“话没说清楚不许走!”
江木端无奈,“你要我说什么?反正我是卑鄙无耻的。”
乔绿衣不理会他的自嘲,“你到底是想怎么对付我爹?”
江木端道:“我没有想过要怎么对付他。若说在他没有察觉到我之前,也许我还可以有些作为,但是如今我已经站在了明处,在这天朝京都他的地界上,我两实力悬殊太大,我不可能会是他的对手。所以,我只是想要离开,就这样简单。”
乔绿衣摇头,“你做梦!你是南朝来的质子,是南朝向天朝示好的保证。自古以来就没有在两国还不算和平的时候送质子离开的先例!我爹宁肯让你死在这里,也不会放你离开的!”
江木端笑,“就是因为我知道自己轻易离开不得,所以才会带了你来,有你在,不必我走不出这座京城的城门。”
乔绿衣嗤笑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回去之后会怎么样?你爹娘是送你来当质子以祈两国和平的,可是你这个质子却来了不久就逃了回去,到时候我天朝举兵压境,你可担得起这个挑起战争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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