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大中午的亲自顶着日头到了坤正宫,无论皇后此时在干什么事,这个面子总是要给的。
宫女请娴妃进殿坐了,奉上茶来,不一时,便见皇后扶着玉橙,姿态雍容地移步而出。娴妃柔柔地道了个万福,皇后已先笑道:“妹妹有身子的人,不必这么多礼。坐罢。”
二人落坐,娴妃柔声道:“这个时候过来打扰娘娘,实在是妾妃冒撞了。只是妾妃刚才听说,怡妃姐姐打发去瞧世子的人回来了,妾妃有心打听打听世子的病可好了,可又……”
她垂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娘娘知道,妾妃一心想与怡妃姐姐和好,可怡妃姐姐性子直,误信了别人的话,一直不肯原谅妾妃,妾妃上门了两次,怡妃姐姐却连面也不愿意见见。所以……所以妾妃恳请皇后娘娘劳动大驾,亲自替妾妃说和说和罢。”
皇后端庄微笑道:“本宫知道你的苦心。听说世子已大好了,想来怡妃妹妹此时心情也好了些,妹妹就去也无妨。”
娴妃蹙眉低声道:“姐姐定然不肯见我的。我想着将姐姐打发回府去的宫女叫来问问,又怕姐姐多心。方才我打发人问去,果然姐姐只说她不在,不肯让她来。妾妃实在无法,这才急着来求娘娘。”
皇后眼神微动,递了个眼色给玉橙,玉橙会意,悄悄退下。娴妃犹自低头伤感着,似乎并未注意。皇后微笑道:“妹妹有这份心思,本宫岂有不成全的。改日待本宫寻个时机,将怡妃和你都请来,本宫当面与你们说和,想来怡妃会给本宫几分面子。”
娴妃听了,欢喜道:“娘娘若肯尽心,妾妃就感激不尽了。怡妃姐姐最敬娘娘,想来看在娘娘面上,也能愿意的。若这件事情做成了,皇上也必是高兴的,也要感戴娘娘的贤德呢。”
皇后微笑道:“正是,若二位妹妹和好如初,本宫心里也是高兴得很。”
娴妃又说了些感激的话,一时只见玉橙回来,对皇后微微摇了摇头。娴妃便起身告辞,道:“大晌午的跑来,想是误了娘娘歇息,妾妃这就告退了。”
皇后仍微笑,“妹妹慢走。”
娴妃行礼而去。皇后见人出门了,方问道:“怎样?”
玉橙道:“娘娘,怡妃娘娘不知怎地知道了,方才打发了两个宫女太监,硬是把人要走了。他们虽拦着,却没拦住。”
皇后皱眉道:“是谁走露了风声?”
玉橙低头道:“回娘娘,奴婢也不知道。但怡妃娘娘那里,奴婢已关照过,决没透露半个字的。也不知是哪位主子告诉的。”
皇后略想了想,便叫白雁。白雁进来,皇后便问:“你在哪里寻着云才人的?”
白雁道:“回娘娘,是在秀清宫后门那边,奴婢瞧着她是从萧贵嫔娘娘宫里来的。”
玉橙忙说道:“娘娘,奴婢打听得说,这丫头跟楚江侯家的四公子相好,今儿早上她进宫的时候,在宫门口还跟萧四公子说了好一会儿话,好像就是萧四公子送回来的呢。”
皇后“哦”了一声道:“难怪,原来她搭上了萧家老四,我说怡妃怎么忽然瞧着她那么好了。萧家小子的手也伸得够长的,怡妃身边的人居然也够上了。”
一面说着,一面挥手叫白雁下去了。玉橙在旁小心地道:“娘娘,这么看来,怕是萧贵嫔娘娘心里有什么主意了罢?”
皇后微微一笑,模样甚是高贵,“她那脑子,能想的出什么主意?她们姐弟俩,一个只知拈酸吃醋,一个只知寻花问柳,倒是一对亲生的。怡妃也是个自命清高凡是没个成算的,倒是她哥哥,不声不响的,跟她真是天差地别。”
玉橙听了,便不多言,只问道:“怡妃娘娘把那丫头带回去了,人虽没怎么样,到底是从咱们这里出去的,只怕怡妃娘娘疑心。”
皇后一笑道:“带去也罢了,疑心么,正好,正要她疑心才好。”
玉橙道:“娘娘认定那丫头是娴妃娘娘的人?”
皇后道:“若是呢,借着怡妃的手问出来,也好给娴妃点颜色,免得她得意过了头。若不是呢,怡妃如今琢磨着养心腹了,这可不是好事,倒是早早把这苗头掐了的好。”
玉橙垂头道:“娘娘睿智。想来这一回怡妃娘娘问起原因来,少不得要生些疑惑的。若那丫头自己不说,怡妃娘娘问到咱们这来,更好了。”
皇后微笑,“你明白就好。本宫有些倦了,你伺候本宫歇息罢。若怡妃来了,你就替本宫接着罢。”
玉橙屈膝道:“是,娘娘。”
怡妃向来虽不与皇后相争,心里却并没有多少恭敬,当然更不怕皇后。所以接到不知是谁传的条子,说云楼被皇后扣住私审,登时便被挑起一股火来。
这些日子失宠,怡妃原就闷了口气,如今又闻听自己的人被皇后拿了,越发觉得被人欺到头上了,当下便叫浏香带人去皇后处要人:“若他们装糊涂,咱们也不用客气,只管把人带回来完事。”
浏香见怡妃动怒,也知她是为自己争一口气的意思,只得领命去了。到坤正宫,听说皇后在前边同娴妃说话,浏香素知宫中的把戏,便拿了主意直接往后头来,果然便找着地方,带回人来。
这里怡妃见人带回来了,却是两腮紫胀,身上也带着伤,越发暴怒,当即就要找皇后理论去。浏香忙劝住了,说道:“娘娘且别急,皇后娘娘必是有些缘故,这才审她,娘娘还是先问明缘故,也好说话。”
怡妃听了,便且按下脾气,问云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
云楼此刻脑子里发蒙,眼前金星直冒,勉强说道:“皇后娘娘……问奴婢……世子……”
话说到此处,下面的话却说不下去。皇后的怀疑有理有据,只因怡妃并未往她身上想过,所以忽略了,若果真说出来,怡妃只怕也要信了她是娴妃的人,那时还是死路一条。
可若不说实话,底下的事如何说,她此时昏昏沉沉,却是编不下去。心里一急,又觉眼前阵阵发黑,她索性将硬撑着的那股精神一松,昏了过去。
怡妃皱眉,命宫女抬下去请大夫来诊治。浏香瞧着人都出去了,方说道:“娘娘,依奴婢看,今日的事情,只怕还在云楼身上。娘娘想,皇后娘娘并非不讲情理的人,岂有无缘无故动私刑审问娘娘身边的人的?况且娘娘一问缘故,她就昏过去,看样子这缘故竟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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